歹也不能讓三國演義太監掉……
莫雪心盈盈走了過來,端著一碗雞湯放在案邊,托腮坐在一邊看他寫稿,眉目溫柔。
她很喜歡這樣的時候,很像一對夫妻,丈夫在工作,妻子素手調羹。在七玄谷裡薛牧長住那段時間曾經有過這樣的時候,而這在數千裡外的京師重現,讓她能夠深刻意識到當初的纏綿不是一場雲煙,也不是妖人吃幹抹淨就跑,而是可以永遠下去的。
窗外的雪深寒,而映襯著屋內燭光暖暖,讓人心中分外柔軟。
“趁熱喝湯。”她柔聲道:“寫稿子不急於一時的。”
薛牧抬頭笑笑,端過雞湯慢慢地喝:“雪心居然還會熬湯……”
“不是我調的料,怕毒死你。”莫雪心笑道:“但是我親手掌的火。”
這叫天下最頂尖的法系洞虛者,用五行掌控力燉雞……
薛牧便笑:“就算是毒,我也幹了。”
見他喝完,莫雪心站在他身後輕輕揉捏他的肩膀,目光也落在稿紙上看了一陣,問道:“以你現在的身份地位,為什麼還要寫故事呢?這種長篇鉅著很費神的吧。”
薛牧看著窗外的雪花出了一會兒神,低聲道:“不知道……也許只是證明我來過。”
莫雪心不解其意,只當是普通人說的不能白活一世的證明,便道:“你這一世可沒白來。”
薛牧靠在她柔軟的懷中,閉目笑道:“是啊,七玄谷主為我捏肩呢。僅此一項,我就沒白來。”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瞧你那點出息!”莫雪心嗔了一句,忽然自己笑了:“我也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也許你是千年來唯一的一個,不靠自身武力,就能讓整個天下為你而動的人吧。”
“整個天下為我而動麼?”薛牧低聲道:“我怎麼覺得,我也只是順著天下而動罷了。”
“怎麼會?至少眼下的京師,要因你一言,人頭滾滾了。”
“那是他們活該。”
……
薛牧是故意躲在七玄谷分舵的,迴避這兩天京師必將出現的地震。
他諸事不問,埋頭寫三國綱要,一寫就是兩天。正當夏侯荻和劉婉兮想他了,派人去找他的時候,楚天明星夜求見女皇。
楚天明是她直屬密探,歷來直接向她負責,如今許可權沒撤銷呢,星夜來此必有要事。夏侯荻只得按捺下去找薛牧的念頭,讓楚天明到御書房說話。
然後她的案頭就被堆成了山。
全部都是楚天明收集的勳貴們各類不法證據,包括歷年來欺行霸市欺壓民眾,姦淫擄掠肆意殺人,以及近階段大肆侵佔原屬淨天教和姬無憂黨羽的、本應收歸國有的田莊園林等資產,甚至有人直接去了忘憂園,把裡面的天材地寶盡數移植,一個集天地靈秀於一身的園林如今已經被弄成亂七八糟,處處斷壁殘垣,花枝零落。
與此同時擺上夏侯荻案頭的還有李應卿提交的對義王姬無厲的彈劾報告,上面細數了姬無厲截留交通總署各項公款,貪汙挪用的各項資料和證據,其中還涉及不少勳貴的同謀。
“砰!”龍案被拍得粉碎,夏侯荻勃然而起:“這幫混賬當朕是泥雕木偶嗎!”
京師緹騎四出,星夜圍住了無數王公府邸,整個京師被火把映得亮如白晝。
夏侯荻有一個很矛盾的屬性。很多人內心都知道這貨其實挺狠的,瘋起來也很可怕。但偏偏常以公心示人,做事又常常很剋制,很講感情,這就搞得很容易讓人忽視前一條屬性,總是下意識都覺得這個女皇是個好人,是個清官,是個仁君,等等等等……
事實證明,能當皇帝的沒有一個絕對意義上的好人。
尤其是在京師所有強勢武力都控制在她和薛牧手中的時候,只要她想當個暴君,就能做一個標準的暴君。
崇安二十四年十二月,新任女皇剛剛登基不足五天,連春祭都沒過,年號都沒立,位子都還在人們的審視之中……這一天京師上百勳貴被除爵,貶為庶人,家產盡收官有。其中十餘戶滿門抄斬,死者過千,監禁流放者不知其數。
被砍了的包括安國公一家,那天向錢進預言的“那幫蛀蟲能逍遙多久尚未可知”,就此成為事實。
而其中除了初始引子有薛牧在參與之外,全過程與薛牧無關,女皇的暴怒沒有任何人慫恿,是夏侯荻自己一言而決。纖手一揚,千百屠刀齊落,京師血流成河,將京師積雪染成了紅色。
“沒有什麼超脫律法的權貴。”夏侯荻在朝會之上冷冷宣佈:“無用的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