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幾日看神情到也還很尋常,一貫的冷臉,會沉默的看我,習武,閱公文,也仍是不愛往園裡來,讓我陪在書房裡的時間多,天氣早晚漸漸的就涼快很了,我開始備了夾衣往書院裡送,書院裡只有我一個人照顧王爺,白日趁王爺上朝的時候又得去正堂屋裡打理家務,王爺總是中午回來用膳,下午他多在書院房間閱公文,我就得一直陪著他,我難免有些疲憊。
這一日午後我坐在窗前的案几上忍不住打起盹兒,卻聽見他哼了一聲,我立馬打起精神看向他,“這案子起得蹊蹺,也破得蹊蹺。”
“怎麼了?”我好奇的問。
“說魏斕殺了曹校尉是被仇家利用,那曹校尉當年好賭不僅輸了娘子,還欠了錢莊不少錢,如今做了軍爺回來,不僅不還,還將對方打了一通,錢莊的人就買兇殺人,正好看到他跟魏斕起衝突,暗中用了飛刀割破喉嚨的。”王爺一邊看公文邸報一邊搖頭。
“聽上去這倒是合情合理,那個兇手可招出了是哪家錢莊?”我暗中鬆了一口氣,王國公果然是為了交換陷害魏斕。
“那是一家地下錢莊,老闆貪墨了錢早就跑路了,這次回來是討債不成才買兇殺人的。”
“那老闆可抓住了?”
“聽說老闆先是跑到西域去了,這次裝作胡商專門回來找欠錢的收錢,殺了曹校尉便是殺雞儆猴給其他欠錢的人看,這個兇手是老闆的手下,以前就在京城裡舔刀頭血,這次被線人暗中認出來了,捕快抓到後,在他身上發現了一些東西,才審出來這個案子。”他看著手裡的底邸報慢條斯理的跟我說著。
“那豈不好?魏將軍全然無事。”
“你不覺得這個案子出現的太蹊蹺,又結束得時候太完整。”
“那王爺的意思這是案中案,後面還有問題?”我小心地問他。
“如今朝廷風雲詭譎,各方勢力都在觀望,這個案子後面是王國公伸的手,卻又突然撤回,想必他是踢到了什麼鐵板,或是做了什麼交易……”
我背心就隱隱的發熱,如今的信王已經不僅僅是帶兵打仗時候的那種殺氣,經過在朝廷一年的歷練,他似乎什麼都看得懂。
“終歸魏將軍無事就好,現在跟王國公還不是翻臉的時候,其他人做些交易,王爺也就睜隻眼閉隻眼吧。”
他抬臉看了我一眼,“能跟王國公做交易的,可沒有幾個人!咱們李府就是其中一個,李大奶奶前幾天來過,可有提起這些?”
我鎮靜的回答:“大奶奶從不說這些官中案子,她最關心也是太后最關心的就是王爺的子嗣,其他的也就教我一些怎麼管理家務,咱們更愛聊京中各府人情。”
“不是就好,要讓我知道你插手這些危險的事,我便讓你禁足在這書院中。”他語氣淡淡的,聲音裡也透著很厲害,可我並不怕他。
“知道了,我也就跟各家夫人們維持一些家宴來往,其他的王爺不吩咐,斷然不敢做。”
他聽著微微的笑了,“你若真有這麼乖,我可就省心多了,你一直是太后的左膀右臂,難免很多事兒不會不來問你,可記得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