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是用手捂著嘴點點頭。我無可奈何地說:“下去吧。”他如釋重負的轉身就走。
到此為止,我都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要禁止出門。
夜裡我就早早的睡下了,聽到有人聲回來我就立馬吹熄了燈,自顧自的矇頭大睡。
第二日也不起床,我打算用沉默來找一個答案。
聽到小旭子說送王爺的聲音之後,我才起來洗漱。
開啟房門我看了看今天的天色,還好薄霧裡透著些微陽,才慢悠悠去書房,小旭子在二進院門口見我出來忙上前說:“大人的早飯冷了,奴才去熱一熱就端過來。”一進院左手邊的廚房已經開火,是個軍中廚子。看小旭子送了早飯進來,我只管慢慢悠悠的吃著,又讓他進來收拾了出去,我便到牆腳跟去伺弄一盆秋海棠,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果然,沒有多久就聽到多米在牆外邊的聲音:“喜珠姐姐,這邊的花叫什麼?”“海棠。”我在這邊回她。
不一會兒,一個小腦袋就在白牆上的黑色瓦當上冒了出來,“魚姐姐,小旭子說你暫時不管家務,可喜珠姐姐說怎麼也應該你自己親自來說,一定是出事兒了。”
“琴姑娘出去了?”
“嗯,喜珠姐姐說讓她陪著一塊兒去繡坊,說她們一走就讓我悄悄來問你。花房裡有梯子,我爬梯子上的。”她嘿嘿地笑著。
“昨天在李府跟大爺談遇春院的事,讓王爺聽到了,就為這個事兒禁足。你讓喜珠出去跟大爺說看什麼時候進宮給太后提一聲,或者喜珠有機會自己進宮去說也可以。其他的就沒什麼了。”
“好嘞,魚姐姐,那我就下了,王爺待你好吧?”
“還好。”
她那小腦袋就消失在院牆上面。
我不想伺候這天煞星,正好把小事化大,鬧開了搞不好太后就讓我回宮去。
隨後兩天相安無事,王爺仍舊是早出晚歸,我總是等他出去了之後才開門,然後去書房吃早飯,再然後看看賬冊,實在無聊了,便找書架上的書來看,可我發現王爺的書架上竟然沒有軍書兵法之類的,我嗤了一聲,難不成王爺是個帶兵打仗的天才。到了晚上我就早早的熄燈睡覺,也不像以前那樣要在書房裡等到他回來。
又風平浪靜地過了兩日,我實在有點憋悶,就這麼個小院子四方的天,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我突然發現或許王爺他任其我這樣賭氣,我受不了之後總要跟他低頭,那時候就是他隨意拿捏我。有點兒傲性的奴才就是這麼收拾出來的。折斷你的翅膀讓你認清現實,他想讓我認清楚我的現實就是:只有他才是我的主子。
不過這幾年為了立儲,我外接交朝廷官員,內拜訪誥命富婦,上至天仙道家佛院,下至妓院戲樓酒肆都有我的人,又得太后姑姑們指導,早就學得不尋常,如今想要拿捏我,恐怕王爺這點手段還不夠。
到了第七天,我已經憋得頭頂冒煙,終於盼到小應子前來宣懿旨,小旭子奔到我的桌子前氣喘吁吁的說:“太后懿旨,王爺讓你去前廳接旨。”我心裡便起了三分得意,太后果然沒有忘記我。
我邁著穩妥妥的官步走到前廳已設好的接旨香案前跪下,慢著,今日香案前上的是三隻頂香,這是極重要的事情才設的,我這點兒小事用得著嗎?正在心裡疑惑,便聽得小應子開口:“奉天承運,皇太后懿旨:慈吟宮從四品女官魚欣秀外惠中,知書達理,淑慎成性,深得哀家之心,現封為信王側妃。擇吉日永成年戊月甲子日成親,欽此。”
我趴在地上覺得是不是我聽錯了?太后明明是讓我來做主事,怎麼就成了側妃?我趴地上半天一頭霧水,還是那襲黑錦蟒袍皂靴走到我面前將我扶起,“謝恩接旨吧。”他對著我說,我確實高估了王爺的手段,他不是要拿捏我,他是直接娶我。
此時我的心情應該是山窮水盡……不,前無去路……也不是,應該叫六月飛雪!我冤啊!讓我從今往後與這個天煞星做了枕邊人,從此賣身於皇家,與前塵往事再無瓜葛……我頭腦裡一團亂麻……這麼多年,我為太后賣命,完成許多不可告人的任務,無非是為了活得好一些,可以早一點出宮去找爹爹,千盼萬盼,爹爹終於不再服徭役,雖無自由,但父女倆尚可以見面……我這麼拼命做事的後果,今天得來的卻是不容許離開,多年的心願終究要落空。
“下官出身卑微如何當得側妃?”我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嘴裡蹦出來。
他卻伸出手來牽了我,他手掌的溫暖傳到了我冰冷的五指,此時眾人才反應過來,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