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局問題,從小樹林回到禮堂正門,必須繞一個大圈,一來一回耗費的時間很長,菡瑾想走,又怕爺爺找不到她擔心。
“哼,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那個死賤人生的小賤人”尖利又熟悉的女聲,讓菡瑾下意識地回頭,她討厭這個聲音,更討厭這個聲音的主人。
她可以在很多年後雲淡風輕地談起母親的死,但是她還是不願意和這個女人有過多近距離的接觸,遠遠看著還可以,只要一和她說話,心裡就會有一種作嘔的感覺。
搬回爺爺家之後,她想了很多很多,為什麼自己會得到命運如此不公平的對待
不知為何,總是不可避免的想到這個女人。
或許是她偏激了,她不止一次地想過,如果這個女人不存在,是不是爸爸媽媽就不會離婚,是不是她就可以擁有一個幸福的童年,是不是媽媽就不會死
前世的時候,在幸村和真田透所謂的“這一切都過去了你現在不是很幸福”的論調下,盲目地逃避這些人,可是這一世,她不想再逃避,也不想再原諒。
她的死,足以說明,這個世界上,以德報怨的人,永遠不會有好下場。
安全通道里的窗戶開著,已是五月天了,風從窄小的窗子裡透進來的時候,菡瑾還是覺得很冷,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離菡瑾三步開外的地方,芸姨拉著妹妹茗雅的手,一臉怒意地看著她。
她們站在陽光裡,菡瑾站在陰暗處,看向她們時,眼睛被灼得生疼,淚意上湧。
菡瑾連忙別開臉。
其實多多少少猜到了芸姨惱火的理由。
茗雅的成績不好,家裡人又很寶貝她,不捨得打不捨得罵,前世的時候,菡瑾每次只要一不小心考的好了,回到家之後,就會成為芸姨的出氣筒,不說是一頓暴打,至少也要身上被掐得青一塊紫一塊的,餓上一兩頓。
現在的芸姨,就是一隻見人就撲騰的野狗,急需找人發洩怒氣。
人是不能和畜生計較的這是常聽見的一句話,不過,菡瑾卻不這麼認為。
她別過臉,不去看那母女兩的嘴臉:“死賤人和小賤人叫誰呢?”
“死賤人當然叫你媽,小賤人叫你”芸姨脫口而出。
菡瑾抿嘴笑了起來。
這是她前世時,沒事在網上瞎逛時找到的搞笑對話。說話的人設了一個局,讓接話的人跳,在她前世16、7歲左右,是很流行的對話,那個時侯基本上沒有人會上當,但是,在這個她還只有6歲的世界裡,顯然這句話還沒成為流行。
芸姨察覺自己說錯話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了。
她氣憤異常,開始口不擇言:“你這個小雜種你媽是不要臉的賤人,不知道和哪個野男人生了你”
猙獰就是此時菡瑾眼中芸姨的形象
“柳芸子小姐,”菡瑾臉上還是掛著笑意,像是被固定住了一樣,表情沒有絲毫改變,“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記得,你老公好像天天在找我這個雜種家的爺爺,事務所沒事吧?要不要我這個雜種幫你們求求情啊?”
菡瑾故意提高聲音說出了“雜種”一詞,她可沒看漏,芸姨和茗雅身後,一起走過來的爺爺和爸爸。
看樣子,是說動爺爺借錢了呢
她不會像媽媽那麼善良,因為善良只會讓她再次墜入萬劫不復的地域死亡時的那種疼痛和恐怖她不想再次經歷了
柳芸子從來沒想過,一個經常被她打罵的小孩子會如此伶牙俐齒
丈夫的會計事務所出事了,若不拿錢堵住對方的嘴,就要被人告上法庭了,這一告,估計是免不了牢獄之災的了。
家裡的經濟狀況不錯,卻實在拿不出這麼一大筆錢,偏偏柳氏企業的錢還都掌握在老頭子手上,這讓她恨得忍不住咬斷牙根。
不知道為什麼,老頭子就是喜歡那個女人生的這個小孩,明明她的蓮二和茗雅要比那個女人的孩子可愛很多他卻看都不看一眼
柳茗雅看不慣媽媽被柳菡瑾氣得直哆嗦的樣子,直接撲到了菡瑾身上,揪著她的頭髮,掄起拳頭就開始打她:“叫你欺負我媽媽,我打死你!”
菡瑾沒想到這隻小的考拉會撲過來,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按倒在了地上。
背部著地,手肘直接撞在了大理石地板上,頭皮也被妹妹拽得生疼,菡瑾疼得眼淚都掉出來了。
茗雅的體積很大,就這麼壓在菡瑾身上,菡瑾覺得渾身疼得慌,不由得也開始掙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