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長的威脅,以及他認為正在英國集結、準備橫跨海峽入侵大陸的英美軍隊的日益增長的威脅。希特勒認識到,此刻又是需要同墨索里尼舉行會談的時候了,應當給這個意志消沉的夥伴打打氣,使他挺起腰桿來。這次會談於1943年4 月7 日在薩爾斯堡舉行,雖然義大利領袖到會時下定決心要實現自己的主張,或者至少要談出自己的主張,但是,最後他卻又一次屈服於希特勒的滔滔不絕的詞令之下。後來希特勒向戈培爾談到了他取得成功的經過,戈培爾把這件事寫在日記中:'996' 由於作了一切可能的努力,他成功地把墨索里尼又推回到原來的軌道上……義大利領袖完全改變了主意……希特勒認為,當墨索里尼到達這裡走下火車時,他看來很像一個心勞力竭的老人,而' 在4 天以後' 離開這裡時,又是精神奕奕,對於什麼事情都有了準備。
但是,實際上,墨索里尼對隨後即將迅速連續發生的事件,並未作好準備。5 月間,盟軍佔領突尼西亞,接著在7 月10日,英美軍隊又在西西里勝利登陸。義大利人十分不願意在自己的本土上發生戰事。不久,希特勒獲悉義大利軍隊已經處於他在最高統帥部向他的顧問們所說的“崩潰狀態”。
' 希特勒於7 月17日在一次軍事會議上說' 只有採取像斯大林在1941年或法國人在1917年所採取過的那些野蠻的措施,才能拯救這個國家。必須在義大利成立某種法庭或軍事法庭,來清除不良分子。他再一次把墨索里尼找來討論這件事。這次會議於7 月19日在義大利北部的菲爾特雷舉行。這正好是兩個獨裁者的第十三次會談,會談的情況同不久前舉行的幾次一樣。飯前3 小時、飯後兩小時,都是希特勒一個人在說話,墨索里尼在一旁恭聽。這個狂熱的德國領袖竭力想使他這位有病的朋友和同盟者的頹喪精神重新振作起來,但是並未收到很大效果。他說,他們必須在各個戰場上繼續作戰。他們的任務不能留給“下一代”,“歷史的聲音”還在呼喚著他們。如果義大利人打下去,西西里和義大利本土是能夠守住的。
更多的德國軍隊會來增援他們。不久便有一種新式的潛水艇參加作戰,它要給英國來一個“斯大林格勒”。
施密特博士覺得,儘管希特勒許了諾言,誇了海口,當時的氣氛還是低沉已極。墨索里尼實在勞累過度,對他的朋友的長篇大論無法聽進去,最後要求施密特把筆記給他看。會議正在進行期間,傳來了盟軍飛機第一次在白晝對羅馬大肆轟炸的訊息,義大利領袖的絕望心情更加深了。本尼託·墨索里尼還不到60歲,卻已非常疲憊衰老。他曾在歐洲舞臺上昂首闊步了20年之久,這時已到了智窮力竭的地步。回到羅馬時,他發現情況比第一次大轟炸所造成的結果嚴重得多。他面臨著法西斯黨統治階層內部他的某些最親信的追隨者、甚至他自己的女婿齊亞諾的反叛。而且,在這種反叛的幕後,有著一個連國王也包括在內的更廣泛階層的人物所策劃的、企圖推翻他的陰謀。
以狄諾·格蘭第、朱塞佩·波太伊和齊亞諾為首的那些法西斯謀反頭子,要求召開法西斯黨最高委員會。自1939年12月以來,這個委員會一直沒有召開過會議,而且它一直是一個完全聽'997' 命於領袖個人的有名無實的機構。委員會終於在1943年7 月24日夜間召開了會議,墨索里尼在作為獨裁者的生涯中第一次發現自己由於把國家引入災難而成為猛烈抨擊的目標。委員會以19票對8 票透過了一項決議,要求恢復有一個民主議會的君主立憲制。決議還要求把軍隊的全部指揮權重新交還國王。
這些法西斯反叛者,看來並沒有什麼比這更進一步的打算,可能只有格蘭第例外。但是,某些將領和國王策劃了第二個更大的陰謀,而且現在已發作了。墨索里尼本人顯然覺得自己已經度過了驚濤駭浪。義大利的事情畢竟不是由法西斯黨最高委員會的多數票決定的,而是由領袖個人決定的。因此,當7 月25日夜晚,他被國王召到宮中,立即被撤除全部職務並被一輛救護車押往一個警察局時,他感到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當代羅馬帝國的愷撒就這樣不光采地垮臺了。這個在20世紀中一貫進行好戰叫囂的人物,懂得如何從混亂和絕望中取利,但是,實在說來也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物。作為一個常人,他不是沒有頭腦的。他博覽史書,自以為懂得歷史的教訓。但是,作為一個獨裁者,他卻犯了這樣一個致命的錯誤:想把一個缺乏工業資源的國家變成一個強大的軍事帝國,而且這個國家的人民和德國人不同,他們太文明,太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