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彌道:“方施主還要等誰?”
方振玉道:“成兄還沒來呢!”
小沙彌道:“施主是說成施主,他早就下山去了。”
“成兄下山去了?”
方振玉頗感意外.問道:“他什麼時候走的?”
小沙彌道:“好像是早上。”
方振玉暗自付道:“他下山去了,怎麼不告訴我呢?是了,他一定是怪自己昨晚沒有理他,心裡不高興,才負氣走的。”一時覺得自己確實有些對不住他。
小沙彌看他沒作聲,合十一禮說道:“施主請用齋吧,小僧告退。”說罷退了出去。
方振玉本來心情就感到十分沉重,如今又聽小沙彌說成玉麟走了,心頭更覺偶然若失,拿起飯碗,真有食難下嚥之感,勉強吃了半碗飯,就放下了筷子,站起身來。
老禪師要他午後下山,吃過素齋,自該向老禪師辭行,正待離膳堂。
只見那小沙彌匆匆走入,合掌道:“知客大師要小僧進來轉告方施主,此時方施主最好不要到前面去。”
方振玉聽得奇道:“知客大師有沒有說為什麼呢?”
“沒有,大師就是這樣交代小僧的。”
小沙彌想了又想,又道:“好像外面來了什麼人……”
方振玉道:“前面來了什麼人?”
“不知道。”
小沙彌道:“知客大師已經出去了。”
方振玉道:“走,我出去看看。”
小沙彌急道:“方施主,知客大師特別交代小憎,就是請施主不要露面……”
但在他說話之時,方振玉已經匆匆走出膳堂,往前面去了。
就在晌午時光,棲霞寺山門前,一陣得得蹄聲,馳來了三匹駿馬,及門而止。
前面一匹棗紅馬上跨下馬背來的是一箇中等身材,頭戴瓜皮帽,身穿古銅色綢袍,臉上一直堆著笑容的中年人。
後面兩匹馬上,則是兩個身穿青布長袍的壯漢,他們身上雖穿著長袍,但依然掩不住趾高氣揚,一臉剽悍之色,三人由古銅長袍中年人領頭,大踏步往寺內走來。
就在他跨進山門之際,一名灰衣僧人急忙雙掌合十,迎了上來,口中喧著佛號,說道:“阿彌陀佛,施主……”
古銅長袍中年人腳下一停,沒待他說完,就一擺手道:“你去叫廣慧大師出來。”
說話有這種口氣的人,定是大有來頭之人。
灰衣僧人自然看得出來,來人氣派不小,急急連連合十,仰臉陪笑道:“施主……是……”
古銅長袍中年人朝他微微一笑,說道:“七星堡總管杜飛雲。”
他說的極為緩慢,聲音也並不太響,但這幾個字聽到灰衣僧人耳中,就不啻雷嗚一般,口中“啊”了一聲,慌忙躬身道:“原來是杜總管駕臨敝寺,請恕小僧有眼不識泰山,總管請……”
側著身,在前面引路。
七星堡總管在大江南北,算得是首屈一指的人物,只要從他口裡說出來的話,大江南北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
這為啥?就因為他是七星堡的總管。
杜飛雲一手摸著他嘴上的八字鬍子,舉步走入大殿,一面緩緩說道:“大師傅快去請廣慧大師,不用招呼在下。”
灰衣憎人唯唯應“是”,合十道:“小僧那就告退了。”
轉過身,急急往後飛奔而去。
不過一會工夫,廣慧得到稟報,就匆匆趕了出來,一腳跨出大殿,就合掌當胸,一面陪笑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杜大施主光降敝寺,貧僧迎近來遲。”
杜飛雲一臉笑容,拱拱手道:“知客大師好說。”
廣慧道:“這裡不是談話之所,杜大施主請到客廳奉茶。”
說著,連連抬手肅客,陪同杜飛雲穿行長廊,進入一間佈置雅潔的客室,兩名青衣漢子緊隨杜飛雲身後而行。
廣慧請杜飛雲上座,自己側身陪著落座,兩名青衣漢子卻並未坐下,只是垂手在杜飛雲身後伺立。一名小沙彌獻上了香茗。
廣慧陪著笑道:”杜大施主難得到敝寺,小僧命廚下準備一席素齋……”
杜飛雲含笑道:“大師不用客氣,在下已經用過飯了。”
廣慧合十道:“社大施主光臨,必有見示,不知可有貧僧效勞之處麼?”
“哈哈!”杜飛雲響亮的大笑一聲,說道:“大師太客氣了,在下此來,倒確有一件小事,想請大師賜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