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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對對對,就算左相公不能為你們做主,還有這麼多青天大老爺們。”

左槐沒想到吳桐挖了坑在這裡等著自己,他可不會傻得往坑裡跳,於是指著京兆府尹獨孤容秀道:“這位是京兆府尹,獨孤府尹,爾等有何冤情儘可向他道出,他定會為爾等主持公道。”

處理冤案的確歸京兆府管,但獨孤容秀也不是傻傻被人坑的,當即一手把著左槐的胳膊,另一隻手就抓上了刑部尚書甘陳的胳膊,對那群人說:“沒錯,爾等儘可述說冤情,有左相公和刑部尚書甘尚書在此,誰也不敢徇私包庇。”

大理寺判事趙皓與同判路淵有種自己逃過一劫的慶幸。

一名老丈說道:“小民要狀告翰林院圖畫局待詔吳肩龍與其子吳永泰,以卑劣手段強奪我們村良田三百畝,害我村中多戶人家無以為生、流離失所。”

“還有我家,”一名婦人說道:“吳永泰強逼我男人賤價賣地,我男人不肯,他就讓地痞天天來我家打砸,我男人想攔住他們,被他們打斷了腿,嗚嗚嗚……”

十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那吳肩龍父子之罪竟是罄竹難書,圍在吳宅外頭看熱鬧的百姓都譁然了,對吳肩龍一家指指點點,還有吐唾沫的。

吳肩龍怎麼也想不到,吳桐會安排人當眾揭穿他多年所行的惡事,哭也忘了哭,驚恐地看著吳桐。

她怎麼會?她怎麼敢?

自己是她親父,她如此做,就不怕……就不怕被連坐?

就算不被連坐,可她如此對待親父,是大不孝啊,朝廷以孝治天下,怎會容一個不孝之人在朝為官。

“你……”

吳桐看著吳肩龍,說:“我之前就警告過你們,自作孽不可活。”

吳肩龍頹然地坐在地上,只覺得這個女兒非常陌生,不,他很早之前就覺得這個女兒非常陌生了。

魯氏尖叫一聲,朝吳桐抓去,蕭燁眼疾手快,推了魯氏一把,沒叫魯氏近前來。

魯氏摔倒,大哭:“你個不孝女,你要害死我們全家啊,你害死我們你就高興了……”

吳桐垂眸看著哭鬧成一團的吳家人,還有指責自己的吳氏女。

心說:可是你們先把吳桐害死的。

“你的這些話去跟官差說吧。”吳桐啐了魯氏一口,然後朝獨孤容秀拱手,道:“勞煩獨孤府尹將犯罪嫌疑人都帶去審問,為受難之人伸冤做主。”

獨孤容秀擺了下手,附近軍巡鋪的卒子早就過來了,得了府尹示意立刻將吳家人無論男女老少都押走。

兩個外嫁的吳氏女連忙撇清關係,就怕卒子也一起把自己帶走,那夫家豈不是會休了自己。

這“熱鬧”結束,宴席繼續,不過赴宴的人大多無心吃喝,目光明裡暗裡投向吳桐。

大義滅親,這位真夠狠的。

還有更狠的。

第二日早朝,吳桐在朝上參了吳肩龍一本,並言吳肩龍區區翰林院圖畫局待詔,便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如今朝中官員不知凡幾,官職不知凡多,尸位素餐者,魚肉百姓者,多如過江之鯽,長此以往,國將不國。

等等,你要大義滅親,參吳肩龍就參,後半段話是什麼意思?

你的意思是,朝中都是些貪贓枉法之人?

“以小見大,見微知著。”吳桐說道:“須知,千里之堤潰於蟻穴,百姓的根基在土地上,臣以為,該徹查全國官員是否有強買、賤買土地之舉,還地於民。”

汪雲飛立刻出列:“臣附議。”

旋即,陸續有官員出列附議。

“諸位卿家以為如何?”王妡問道。

對元始帝稍有些瞭解的人聽到此問,便知她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甚至,昨日吳宅門前那一出背後恐怕都有元始帝的授意。

前梁繼燕後,為打破士族對朝廷的壟斷,大力提倡科舉,鼓勵寒門乃至平民出身者科舉入仕,朝廷不僅提高文官的地位與待遇,對民間學子也在政策上對其鼓勵,考上舉人的便可以不用交田稅服勞役。

如此幾代後,士族門閥衰落,朝廷文臣當道,民間文風興盛,才子詩人如井噴。

然,打虎少年終成惡虎。

士族門閥的衰落並不會阻止土地兼併,出身貧寒的學子們有的一朝得勢,圈起地來甚至比曾經計程車族更兇猛。

“陛下,吳肩龍強佔百姓田地,證據確鑿,按律處置即可。然查處全國官員土地買賣,無異於重新核堪天下魚鱗冊,臣以為此舉該慎重。”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