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對方只是氣勢比較可怕,卻沒有什麼動作,甚至在看到她後退一步後收回目光,怔怔的看著斜下方什麼都沒有的地面。
趙冬月只覺得眼前這個備受姐姐重視,名為雲翊的青年狀態很奇怪。
「你……」
剛出聲,雲翊便忽的開了口。
「我很可怕嗎?」
「啊?」趙冬月尷尬地咳了聲,「也不是可怕……」
本來想隨便說點什麼搪塞過去,可是看著雲翊那認真的神情,後面的話便再也說不出口。
她嘆了口氣,誠實的點頭:「很可怕。」
「哪裡可怕?」
「哪裡都可怕啊。」趙冬月嘀咕,「都讓人害怕你是不是想殺人……」
聞言,雲翊垂眸。
「是麼?」
「是啊是啊,你不知道……」趙冬月嘰嘰喳喳的吐槽起來,雲翊卻半點沒聽進去。
他這幅模樣都能讓人望而卻步,那麼當時秋淺姐在看到他眼底掩藏的那些排山倒海的複雜情緒時,為何卻沒有被嚇到,他處心積慮的暈倒在她的店門口,她竟然也真的如他所願的救了他。
秋淺姐明明什麼都知道,卻還是救了他。
她也從來沒有害怕過他,甚至心細的教導他。
如果不是徐秋淺,他或許早就死了。
雲翊怔怔盯著斜下方的地面,眼前彷彿出現那個幼年時的自己,瘦骨嶙峋受盡苦楚所以偏激厭世,恨不得讓全世界給他陪葬。
這樣的他,本該死去。
他後來也曾問過徐秋淺。
那時徐秋淺卻只是想也不想地回他:「想救就救了哪有為什麼。」
但他依舊固執的想得到一個答案。
於是徐秋淺想了想,微笑著,一如往昔般溫和。
「因為我當時看到了你眼底的求救訊號。」
「只因為求救訊號嗎?」
「對。」
現在的他的確不該在這裡,應該和那些修士一樣,在夕月大陸紹梨島送秋淺姐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從兩日前他就有些心緒不寧,而在今日本該前去送別的路上,那種心緒不寧更是達到頂點,因此他沒有去送別,而是來到這裡。
這個在他心裡才是歸屬的地方,心緒才終於稍微好了一些。
秋淺姐不缺一個他送別,他要做的,是在秋淺姐摧毀仙都時,管理好雜貨店,以及在秋淺姐摧毀仙都後送去祝福。
是了。
雲翊回過神。
他應該想想秋淺姐成功之後他該送什麼禮物好。
「喂!你到底聽沒聽到啊!」趙冬月氣呼呼的叉腰。
「什麼?」
「我說,你怎麼不去送姐姐,坐在這兒?」
如果換作之前,雲翊不會說實話,就算現在他和以前有了變化,但他依舊警惕著其他人,他只對他所認定的人表露自己的情緒。
但在聽到趙冬月的問題後,卻下意識回道:「我有些心緒不寧。」
意識到自己暴露了情緒,雲翊不太高興,正想說什麼找補。
「咦?你也心慌嗎?我以為只有我一個人沒來由的心慌。」
這本也不是一件多大的事。
雲翊也沒當回事,直到遠處傳來谷姣的聲音:「小翊你在啊。」
兩人看過去,谷姣步履輕盈趕來,她的背後揹著一把巨劍。
對雲翊來說,谷姣就屬於自己人了。
他嗯了聲,關切道:「怎麼了?是萬劍宗發生什麼事了嗎?」
「宗門
內一切都很好,我就是想著今日是秋淺姐前往仙都的日子所以準備去送她。」
雲翊無奈:「那你現在過去恐怕晚了。」
「是嗎?那算了。」谷姣有些遺憾,不過也只有一點點,但她聽到這話,卻沒有走,也沒有說什麼做什麼,站在原地有些踟躕。
「到底怎麼了?」
谷姣嘆口氣,低聲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此前練劍時有點心慌,所以沒有再練劍,然後不知不覺就過來了。」
「心慌?」雲翊不由皺眉。
「你也心慌啊!」趙冬月啊的一聲,連忙問谷姣:「是不是那種總覺得有不好事情發生的心慌?」
「對。」
聞言,雲翊眉頭更加緊皺。
一個兩個還可以說是巧合,那三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