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水帶著範施繞過王莫拐出了偏巷。王莫連滾帶爬的跟了上。
雖然霧濃,但孔水一眼間就認出了近乎赤luo的被男人壓在石板上動彈不得的蔓笙。
飛步上前,看清了壓著他的精瘦蠟黃眼睛凹陷的像惡鬼一樣的男人。
孔水的第一感覺不是憤怒而是心痛,心痛他被這樣的人欺辱。
“孔公子!您,怎麼在這?”顧一鶴紫烏的嘴唇不自然的抽動。
“哼!就你,也敢碰‘他’,活膩了麼?”孔水咬牙。
“小的只是和蔓公子開開玩笑!”說著一下就離開了蔓笙,諾諾閃到一旁。
“開玩笑?好!範施!”孔水一眼都沒離開蔓笙的臉,淡淡道。
“是!公子!”
範施上前抽手。
啪啪啪啪!顧一鶴被扇翻在地。
噌!拔劍。
唰唰唰唰!瞬間身不裹衣。
嚓!一條手臂被卸下。
身體和神經才反應過來,顧一鶴慘鳴一聲,在地上滾成一團,抽動,鮮豔的紅色染上青青的石板,煞是好看!
慌亂之下,楞二王莫使出看家的逃跑本事,拖著顧一鶴瞬間就隱沒在濃霧中。只留下一條血線,扭動在石板上。
風大了,酒旗在搖曳,無依無靠。
“哥哥!”孔水極為輕柔的喚道,緩緩蹲下,靜靜看著縮在牆邊發抖的蔓笙。不知道是痛還是冷,他竟然抖成這樣。
“哥哥!”孔水的聲音又柔了幾分。
“你走!”聲音沒有起伏,但他看到他眼睛裡一閃而過的東西,那是他從來多不曾明白也不曾感受過的東西。
“還是我送你回去吧!”看著他只剩白色底褲,孔水脫下了淡黃色外袍給他披上,他沒有拒絕,也許是因為這夜真的太冷了,一點點的溫暖都能籠絡自己的心。
夜更深了,墨黑的蒼幕上看不到一點星光,濃霧絲毫沒有要散的意思,還下起了寒露,這條白天異常繁華熱鬧的街,此刻卻黑靜得嚇人,只有酒家外掛的大紅燈籠在涼風中透著微微的光,但總歸散不了這暗夜。
蔓笙微微顫顫的站起了身,扯緊外袍,慢慢拖著步子想走。濃霧溼了石板路,一個趔趄滑到在地,膝蓋重重的磕在石頭上。孔水忙扶他,並不由分說的一下把他背了起來。
“你快點放我下來!”蔓笙擰著翠眉忍膝痛。
“你這樣能自己回去麼?”
“不關你的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我是你弟弟!”孔水放下他,漲紅了臉。
“你不是。”蔓笙別過臉。
“為什麼你總是這麼對我?”烏黑的眼睛滿是氤氳,語氣卻是出奇的淡。
不想看到他這樣的神情亦或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蔓笙轉過了身。
為什麼要這麼對他,因為嫉妒他,為什麼他是孔家的公子,萬人尊仰,而自己是妓院的小廝任人欺辱;為什麼同樣是她的兒子,他受盡她的寵愛,而自己卻被她丟棄,像垃圾一樣丟在妓院。這讓他嫉妒得發狂,但卻不想說出口,只是不想承認,難道要讓自己去乞討她的愛嗎?用僅剩的這點支撐自己這麼多年的自尊去換取她施捨的愛,真的值嗎?哼!自己的生活以前沒有她,以後也一樣不需要她的存在,就當她從來不曾存在。
“對不起!”孔水轉過他的肩,眼瞼壓得很低,看不清神情。
孔水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總是莫名想對眼前的人好,是愧疚嗎?每每看到他凝碎的眼神心總是隱隱不安。
“還是讓我送你回去吧!”孔水抬起頭,眼睛很亮,閃閃爍爍。
蔓笙心莫名的一痛,自己這麼冷著他,為什麼他還是常常不顧身份的來自己的小閣,雖然每次都只是安靜的喝著清茶,看自己種一會兒蘭花就走。那這次呢,這麼湊巧剛好路過這偏巷。
沉默著。
孔水扶著自己的手臂向街的盡頭走去,他的手很暖,蔓笙慢慢與他走回去。
一路都沒再說話。
經過大大小小的酒家客棧,最後停在了“桃奴苑”…………南越一帶最大的煙花之地,此刻因為夜深客人已經散光了。
“沒什麼人,公子,我們從大門入吧!”範施低低的問了一句。
孔水只嗯了一聲,三人一路向後穿過豪華的大廳右拐到最右邊的小屋,屋上掛著一橙黃的竹匾,秀氣的寫著小篆“綠閣”。範施上前推門而入。
“小蔓你終於回來了!”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