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一笑,嘴角勾出一抹滲人的陰鷙,緩緩轉動著劍身,一寸一寸的又深入錢進的心房。然後猛然抽出劍,又狠狠刺了下去,反反覆覆,直到他真的斷氣。
誰都不敢再看,非但不敢看錢進,更不敢看鳳純。
沉默了很久,他們才聽見鳳純絕望的悲嘆,紛紛轉過頭來,看見地上錢進已經血肉模糊的屍體,每個人都不由地震了一下。
劍身的血已被擦拭乾淨,臉上的血點還存有痕跡,可她卻毫不在意,轉眼便質問元飛英:“你是不是現在就要殺我?”
她字字深沉,每一個字都帶著十足的恨意,步步緊逼著元飛英。奈何對方只是淡然一笑,笑得就像一位慈祥的父親一般憐愛的看著鳳純,笑道:“你錯了,在元府之內,我必然不會對你、和你的朋友下手。不過……你隨我進屋,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
她看著那扇門、那扇緊閉的大門,心中思緒複雜。
多年前,鳳純也是這裡的常客,對元府的一草一木都清楚得很,因為她的父親同元飛英曾情同手足、出生入死。她曾不止一次躲在摺扇門外,聽父親與元飛英一起暢談天下,也不止一次被元飛英抓了個正著,然後罰她把院子裡的落葉都清掃乾淨。
那時候沒有仇恨,只有歡聲。她曾敬仰元飛英,曾在心中默默立誓將來要成為如元飛英那般殺伐果斷的人才,也想過要像父親那樣心懷蒼生,護衛天下——這扇門對於鳳純來說,承載了數不清的知識、力量、歡樂、還有痛苦。
現在只剩下痛苦。
你要她推開那扇門,無異於要她再經歷一次十八年前那場血腥的噩夢。
她站在門口,久久還是未推開門。
上一次站在這裡的時候,是十九年前。
那時候她當元飛英是最親的叔叔,兩個人之間總是有談不完的話。可是到了如今,卻是痛苦萬分,掙扎不已。
凝住在空中未能推開門的手微微顫抖著,鳳純低著頭,望著斜陽印照出自己怯懦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好似有千萬條火龍要迸出腦海,又被突如其來的水柱壓下。她多想大叫、狂叫、尖叫,好發洩心頭錯雜的情緒,可是她不能。
元飛英已為她開啟了門。
他慈祥的笑著,就像一位和藹的父親,彷彿二人的關係還是如曾經那般親切。
鳳純默嘆,過了很久,她才抬起頭,用一種野狼般的眼神冷冷盯著元飛英:“我來了。”
“既然來了,進來坐坐。”
鳳純沒有動,她緊握著劍站在門口,眼裡只充滿了仇恨。
“放心,裡面沒有機關暗器,也沒有埋伏,你知道我若要動手,絕不會選在這裡。”
鳳純知道,所以她踏步走進去了。
這裡還是和十多年前一樣。
左邊掛著鳳九天送他的弓箭,右邊是前莽周王賜贈的字畫。
“你還真是幾十年如一日。”略帶嘲諷的語氣中藏著幾分悲傷,她久久望著四周熟悉的擺設,好似在為過去惋惜。
“今天,不談別的,只是想與你敘敘舊。”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
“你不明白當年之事。”
“你沒有資格提。”
“我是小人,小人當然可以提任何事。”
鳳純長嘆了一口氣,這一刻眼中已是含淚,看著他,哀嘆著道:“你想說什麼?”
元飛英望著她眼底的失落,心中竟也不自覺暗生出幾分傷感,眼角似有淚光閃爍,他慌忙背過身去,過了很久才長嘆一聲,緩緩說出四個字:“當年之事。”
“當年並不是我一心要你父親死,而是先王一心要他死。”
鳳純乍一聽有些震驚,緊接著冷冷一笑,反質問道:“你當我是什麼?傻子?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