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受了驚嚇的退了好幾步,眼睛卻未離開床上剛睜開眼睛的那人。
“你……你什麼時候醒的?”聲音都有些結巴,那女子長髮及腰,眉眼如畫,眼裡還帶著狡黠,亮晶晶的,不是莫絳心又是誰?
孫懷瑾看在眼裡,她似是比上次見到她的時候瘦了許多,可是如今這樣的樣子卻像極了前幾年的樣子,再沒有了他再遇她時的她眼裡帶著濃重的防備,他眼裡帶著縱容,也微微有些心疼,半響他嘴唇彎了彎,聲音不復往日的清冽,帶了些大病初癒的沙啞:“嗯,有一隻小鳥總在我耳旁嘰嘰喳喳的,太吵了。”
莫絳心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語氣裡帶著調侃,好啊,孫懷瑾,才剛醒就敢調侃我,看來也沒他們說得那樣嚴重,虧她病才剛好就急急忙忙的來照顧他,不識好人心。
孫懷瑾看到她半天沒憋出一句話,只是恨恨的望著他,他也不惱任她看著,只是唇角勾出的弧度愈大,流轉間帶著外人不明的熟稔。
景涼和易家言推門而入便看到這樣一幅場面,頓時有些消化不良。
“看來病好得差不多了嘛,還能調戲人了?”易家言取笑道,眼波流轉間滿是勾人攝魄。
莫絳心臉頰一熱,抬眼看了一眼屋子裡三個男人,孫懷瑾不言語,景涼眼裡帶著笑,易家言完全就是一隻妖孽,她頓覺不利,但不過一瞬便反應過來,清清淡淡的說道:“我去找爾冬和薇薇了。”
說完便在身後兩人未反應過來時便大步踏出了門口,所謂的一物降一物便是如此,她要趕緊去找她們倆救場,想到這裡她嘴角勾出一個大大的弧度。
孫懷瑾聽到腳步聲漸遠,他的笑才收住,轉眼看了一眼屋內的兩人,神色便恢復了立於高山之上的從容,隱隱生出了一股冷厲:“查到了嗎?”
“死無對證。”景涼思忖片刻便開了口。
孫懷瑾一愣,竟連景涼和易家言聯手竟了查不出背後的人來,這人不是太過強大就是太過隱蔽,竟一味想置莫絳心於死地,要不是他每日派人跟著莫絳心,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一個替死鬼死了竟完全斷了線索麼?”孫懷瑾的唇角勾出了一個懾人的弧度,帶著摧木折枝的強力。
兩人看著孫懷瑾臉上表情陰晴不定,兩人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這人不論是誰,只怕已經觸及到孫懷瑾的底線了,孫懷瑾只怕已經想到一千種方法來對付他了。
“不談這些了。倒是你,竟敢直接上去擋槍,不過還有一點我還真想問你?”易家言調笑的聲音傳過來。
孫懷瑾眉頭一挑,眼神便掃到易家言身上,示意他有話就說。
“你的槍法退步了?”易家言身子一傾,略微過長的尾音帶著豔色。
孫懷瑾看著面前兩人一臉探究的表情,掀唇一笑,懶散的靠在床上,眼神裡卻帶著明滅的笑意。
景涼看著這人並不言語,繼續開口說道:“照當時情況來看,雖是在常理,但世人不知你的身手,我們確實心知肚明的,你就算護了彎彎也未必躲不及那一槍,再不濟也不會留下那樣深的創口,但你左胸的傷口太深,傷口再往上幾毫米就必死,這一槍太過兇險,也太過巧合。”
“是,我是故意的。”孫懷瑾突而說道。
“你瘋了?”兩人皆是一驚,易家言率先出了口。
“景涼啊,你活了這二十幾年有一定非要得到比命更甚的東西嗎?”孫懷瑾不答,反問道。
景涼苦笑,他們這樣的人,生於世家,錦衣玉食,學會的最多的不外乎就是算計人或被人算計,他們不斷攫取,佔有,掠奪,只因這世界是本來就是弱肉強食,他們停下來就會被碾成碎片,這些他們想方設法得到的東西其實根本不是他們想要的,一切只是為了生存,所以他們是可悲的,因為他們根本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真心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又何談拿命去換?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他們這一生,信奉的從來不是神明,而是自己,只相信自己,所以才能立於高處,才能成為立於不敗的上位者。
所以景涼根本答不上來,他沉默的看著面前的孫懷瑾,那人本有些虛無縹緲的目光,漸漸的,如同一條條細小的溪流,緩慢的匯聚成一片恣意汪洋,深沉而廣闊,已經成為堅定得不可撼動的力量蘊含其間,他聽見孫懷瑾的聲音像是來自亙古的遙遠虛空之垠,卻帶著堅不可摧的的自然之力:
“我孫懷瑾,從來不信神明,現在,我也不信自己,我如今信奉的,願意傾盡所有拿命去進獻的,唯有莫絳心一人,生死如是,一生如是。那槍本就在我計算之內,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