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又變回了畫眉,嬌小的身子裡發出比剛才要高一倍的聲音,“你要去就去,當做是觀光旅遊,如果不想投胎,就跑吧。”
祁穆失笑,“跑得掉嗎?”
“你們的話,當然跑得掉。”它拍拍翅膀,最後說了一句:“小心別被抓住了!”然後在空中飛了幾圈,就轉身飛走了。
目送著它遠去,封百歲低聲問:“真的要去投胎?”
祁穆沒有立即回答,想了想道:“畢竟是地府,也想去看看那裡,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停了停,又說:“不過……我還以為起碼要再過幾十年才有這個機會,沒想到死得那麼早。”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眼睛看向封百歲,後面那句話沒好意思說出口。封百歲說過會看著他死,他對這個期限很滿意,本想兩人一起過完人生的幾十年,一輩子過去,總該活夠了,運氣好的話,還能一塊去投胎。
想不到死亡來得那麼突然,任何準備都沒有,他們似乎就要分開了。
手被突然握住,封百歲什麼也沒說,拉著祁穆向前走去。卻又彷彿看透了他的想法,走出幾步,沉聲說道:“如果不想投胎,我就帶著你跑。”
祁穆忍不住微笑,反手握住他,“你我都是鬼,誰帶誰還說不定呢。”
……
他們沿著河岸走了很久,沒有戴錶,也不清楚是不是已經到中午了,只要不覺得累,就一直走下去。
直到前方出現了兩個奇怪的人。
一個全身黑衣,一個全身白衣,正慢吞吞地並肩走著。
祁穆緊趕幾步,拍了拍白衣人的肩,對方回過頭來,是一個笑得很親切的年輕人。
“你是叫我嗎?”
他身邊的黑衣青年也停下來,冷冰冰的一張臉,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祁穆被他盯得有些尷尬,想著大概是認錯人了,只好含糊地企圖一句話帶過去。
“兩位……這是情侶裝吧?很好看……”
話一說出去,連祁穆自己都汗顏了,好在那個黑衣服仍然木著臉,沒什麼反應,倒是白衣青年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又迅速恢復過來,向他解釋道:“這是工作服。”
“工作服?”祁穆愣了一下,難道這兩人就是鬼差?將一黑一白當做工作服的鬼差,那不就是……
“黑白無常?”
白衣青年親切地點點頭,“沒錯,是我們。”
“還真……看不太出來……”相較於傳說中的黑白二爺,這兩人的穿著實在顯得太為普通了。
“你們不戴高帽嗎?”
“哦,那個啊,”白無常在頭頂比劃了一下,“抓鬼的時候太容易掉,很不方便,所以不用了。原來帽子上的字改成寫在這裡……”他扯出衣襬給他們看,白色的衣服上寫著黑字:“你也來了”。
“黑爺的是這個。”他又拽起黑無常的衣服,上面用白色的字寫著:“正在捉你”。
“原來是這樣。”祁穆點點頭,然後安靜地等著。
白無常帶著笑,黑無常一臉木然,封百歲和平常一樣面無表情。
四個鬼對視了半晌,白無常撐不住了,笑著問他們:“還有什麼事嗎?”
“我們是沒有了,你們呢?”
“我們也沒有,今天的工作已經結束了。”
“那……”
“後會有期。”
白無常說完,轉身就要走,祁穆連忙叫住他。
“等一下!”
“還有事?”
祁穆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你不把我們抓回去?”
“抓你們幹嘛?”
“你們是鬼差,不就應該抓鬼嗎?”
“每天有那麼多鬼,怎麼抓得完。”白無常聳聳肩,拿出一個卷軸,“我們只抓被通緝的惡鬼,你們兩個不歸我管。”
他身邊的黑無常突然動了一下,抬手指著卷軸上的一個位置,對他說:“你看這個。”
白無常順著他指的看過去,頓時愣住了,抬頭看看封百歲,又垂下眼看看卷軸,然後小聲嘀咕:“難道真的歸我們管?”
猶豫了一下,他問黑無常:“怎麼辦?這個真要抓?”
黑無常掃了一眼卷軸,“級別太高,打不過。”
“打不過還放上來?!”
“通緝令不是我們發的。”
祁穆聽著他們兩個在那裡小聲商量,隱隱有些緊張,和封百歲對視一眼,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