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也哭,餘阿姨更是淚眼婆娑。何春生見狀,左右不是,只好把孃兒倆拉到樓下客廳,按到沙發上。織錦和媽媽抱頭痛哭。何春生笨嘴笨舌的,就會嘆氣。
忽然,樓上的羅錦程撕心裂肺地啊啊大喊著,用拳頭咚咚捶打床,母女兩個才不哭了,慌忙擦乾眼淚去看羅錦程,就見他滿臉眼淚,緊緊地閉著眼睛,用拳頭狠狠地打床,一副恨不能把這個世界打爛的樣子。何春生連忙去按住他的手,不讓他動。羅錦程強烈地掙扎了一陣,就放棄了這徒勞的折騰,眼睛依舊緊緊地閉著,胸脯大大地起伏著,淚水不時從眼角滲出來。柳如意拿了毛巾去擦他臉上的淚,被他一把打掉了,她就哀哀地看著他,小聲說:“我知道你討厭我,我不要求和你復婚,算我求你,你就當我是家裡請來的保姆,好不好?”
羅錦程還是閉著眼,卻咬牙切齒地說:“你怎麼就這麼賤!”
這是羅錦程自出事以來第一次開口。對於他的斥罵,柳如意非但不生氣,反而笑了。她拿手背蹭掉臉上的淚,屁顛屁顛地把被織錦掀到地上的被子抱起來拍打了幾下,蓋到羅錦程身上,說:“你罵吧,你喜歡罵就罵吧,我喜歡你罵我。”
羅錦程睜開眼,狠狠地看了她一眼,說:“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麼賤的女人。”
柳如意愣愣地看著他,眼裡的喜悅就像母親看著一個剛剛學會說話的孩子。羅錦程卻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織錦小聲嘟噥了聲“德行”,拉著媽媽往外走,說:“這人的良心發黴了,黴得都長青毛了。”
後來,織錦才知道,那天晚上,柳如意回了一趟孃家,媽媽在衛生間給兜兜洗澡。可能晚飯的海螺有點兒不新鮮了,羅錦程就鬧肚子了,沒來得及從床邊把便器拿上來就拉在了褲子裡。他想自己把褲子脫下來換掉,結果卻弄得滿床都是。等柳如意回來,他的下身已經糊滿了黃|色的糞便。就在柳如意給他往下剝黏糊糊的褲子時,他突然打了她一巴掌,往床下推她,不讓她靠近。心志隱忍的柳如意一邊躲避他的拳頭,一邊把房間收拾乾淨了,又給他洗淨了身體。
媽媽說:“別看你哥整天浪蕩,但他是個要面子的人。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難道還有比拉在褲子裡更讓他覺得沒尊嚴的事?他能忍受著活下去就不錯了。”
織錦怒氣未消,“他憑什麼打柳如意?這沒尊嚴的生活又不是她造成的,有本事他打金子去。”
“別說這些了,好在小柳不介意。”
織錦恨鐵不成鋼地罵了聲:“賤才!”
媽媽嘆氣,“女人啊,死心塌地地愛上一個男人就會變成賤才,你覺得自己不賤,那是你心裡沒有愛。”
這個冬天真冷啊,走在街上的織錦總有這樣的感觸。
門第 第七章(1)
1
何春生在眾多裝修公司中兜兜轉轉地晃盪了半個多月,才選中了一家,等設計圖紙出來後,約了織錦去看樣板。織錦簡單地看了看,就把設計樣圖紙給否了,轉身就走。
家裝公司的設計師很是納悶地追出來,問毛病出在哪裡。
織錦沒好氣地說:“我是要裝修住一輩子的家,不是裝修大車店。”
家裝公司的設計師大叫冤枉,說設計圖紙是按照何春生給的造價做的。織錦回頭看何春生,何春生吭哧吭哧地說:“這不挺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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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裝公司的設計師彷彿終於找到了理由,連忙說:“就是就是,你就打算花八萬塊錢,我要設計出三十萬塊錢的效果圖,那是在騙你。”
織錦看著何春生搖了搖頭,和顏悅色地對家裝公司的設計師說:“我這房子的裝修預算是二十萬,你按照這個價位再給我做一套裝修方案。”
家裝公司的經理一聽,連忙拽著織錦坐下,對何春生說:“當初我就說過,八萬塊錢只能算是簡單裝修,還是你太太有魄力。”
何春生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織錦不想讓他難堪,就笑了笑,“沒,當初我也以為八萬就能裝得不錯了,沒想到裝修行情這麼看漲。”
雖然織錦打了圓場,何春生還是有點兒坐不住,說是要出去抽支菸。織錦知道他面子上有點兒掛不住,就說:“去吧,我和經理商量個方案再請你進來定奪。”
何春生逃也似的出了家裝公司,站在馬路上,狠狠地抽了兩支菸。織錦跑出來招呼他進去看方案,何春生甕聲甕氣地說:“我不看了,你定吧。”
織錦知道他還沒順過氣來,就也沒勉強,笑著說:“以後不許怪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