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幾乎以為聽不到答案了,柳臨山終於答道:“煙兒象她的親奶奶,幾乎有五分的相似,只是煙兒比她奶奶長得更好看。”
“哦!”小樹咬一口紅棗糕,若有所思。心中疑惑並沒有消除,清楚暫時找不出明確的答案。看來眼前這位老人家,當年也不完全是“以貌取人”。
柳臨山不再說話,默默的喝著酒,不知道在想什麼。
唉,都多大歲數了,還搞什麼睹景思人嘛。想必明日再見,又是一個不拘嚴笑、嚴肅深沉的酷老頭。希望他不要後悔在一個小丫頭面前流露了太多情緒,到時候弄個殺人滅口的戲碼,那就不好玩了。
小樹暗自腹誹,見柳臨山神情依然哀傷,拍了拍手上的點心碎屑,伸手將擱在石桌上的長蕭拿了過來。
柳臨山看了她一眼,並沒有阻止。
小樹掏出袖中的絲帕,先仔細地將長蕭拭擦一遍。然後轉過身子,背靠著石桌,一曲纏綿淒涼的蕭聲幽幽傳出。
聽到熟悉的曲調,柳臨山瞪大了眼睛,眸中閃過不解、驚詫和疑惑……
一曲終了,小樹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將長蕭放在桌上,語帶戲膩地說:“謝謝老莊主的美酒和點心,小樹沒別的,就以這首曲子回報吧。夜深了,小樹該回房了。老莊主也請保重身體,早點歇息吧,明日還得趕路呢。”
“好,你去吧。”柳臨山點點頭,見小樹已走出亭外,又追問道,“剛才這曲子,你是跟誰學的?”
“小樹也忘了,想是在遊歷途中,跟哪位有緣的師傅學的吧。”如此動聽悽美的曲子,應該是有些名氣的,這樣的回答大概不會錯。她跟妖人師傅學這些樂器,純屬學著好玩,曲子也盡選著自己喜歡的學,從來不去管它是名曲還是難登大雅之堂的鄉間小調。
柳臨山盯著那抹嬌俏的身影走遠,難掩心中詫異。
這首曲子,是月生的娘逝世那年他親手寫的。頭一年祭日,他曾獨自在她墳前吹奏過一次,並將曲譜焚燬。事隔三十多年,今夜是他第二次吹奏。
既然不可能見過曲譜,那只有一個可能,小丫頭對音律有過耳不忘的天賦,以至於只聽了一遍,就熟記下來,毫無破綻地將全曲吹奏出來。
蔓孃家的小樹丫頭是吧?不簡單啊!
第30章 沒挑戰的爭風斗寵
小樹從小就喜歡泡在茶館裡,聽說書先生講些奇聞軼事、八卦傳說,但她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有機會客串幾日說書先生,而且還是莊主夫人專用的。
這得怪她那天閒坐無聊,說了一段關於白娘子和許仙的纏綿愛情故事,將同馬車四五個丫鬟的興致吊得高高的。然後也不知哪個丫頭嘴快,事情就傳到莊主夫人的耳朵裡,於是第二天小樹就被莊主夫人召到她的馬車上,成了專門“逗樂解悶說閒書”的說書先生。
想她小樹跟著妖人師傅在外六年,也算是見多識廣,說幾段逗夫人小姐丫鬟們開心解悶的趣事倒也不難。再說莊主夫人乘坐的馬車,可比她原先跟幾個丫鬟坐的那輛要寬敞舒服多了,加上莊主夫人待人和善,一路還備了好茶和點心任她取用。她一貫奉行及時行樂,隨遇而安,過好一天算一天,絕不虧待自己,於是這說書先生一做就是六七日,她也樂在其中。
“樹丫頭,你腦瓜子裡究竟裝了多少新鮮事?每日聽你說這麼多,還不帶重樣的。”
“不多,不多。不過,只要夫人您願意聽,小樹總能說出一兩個來。”小樹笑嘻嘻地答道,悠閒自在地啜一口好茶,清茶入口,淡香味甘,她滿足地閉眼回味。
“是好茶嗎?”崔氏輕笑。這丫頭,可真有趣,想法古靈精怪不說,脾氣也隨性。即使在主子面前,一點也不拘謹,舉手投足間,看起來象是做什麼都顯得理所當然、悠閒自在。
“嗯,好茶。”小樹點頭輕嘆,滿臉欣樂,彷彿還留戀唇齒間的餘香,意猶未盡。
兩個隨侍的丫鬟見了,對視一眼,撇臉偷笑。
不一會兒,馬車停了下來,車伕在外面稟道:“夫人,莊主吩咐在此歇息,用完午膳再趕路。”
“好,知道了。”崔氏回道,又問,“此處是哪裡?”
車簾被掀開,一張清俊的臉探了進來:“娘,這裡是百里鎮,晚上我們就能趕到陵水城了。”
“雲濟?怎麼又是你?”
“我來扶娘下車呀。怎麼?娘不願看到我,就希望看到爹嗎?”
崔氏看著英挺俊朗的兒子,寵膩地笑啐道:“你這孩子,就知道貧嘴。前些日子我可沒見你這般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