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咬死你!……”
裴檀讓人摘了他下頜,他這才安靜下來。
只是瞪著雙眼盯著皇后,眼睛都快要爆了。
皇帝似乎不為所動,他看著裴皇后,沒有答應,也沒有反駁。
裴皇后雙手撿過那把短劍,忽然又說,“陛下,既然您從來不曾忘記裴家的過往,為何要忍了二十三年才動手?”
皇帝從御座上走下來,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太子,最後走到皇后面前,淡淡的說,“因為,畢竟你我有夫妻之愛,朕與太子有父子之情,與裴家有君臣之義!太子是國之重寶,朕不想動裴家而牽連太子!”
“陛下……”
聽到太子無恙,裴後忽然笑了,是那種從心底發出的喜悅。
“聽陛下這樣說,臣妾心願已了,臣妾可以安心上路了。”
說完就抹了脖子。
太子卻安靜的彷彿早已經死掉。
他一句話也不說,一句求情也沒有。
連眼淚和哭泣都沒有。
他就那樣的安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皇帝看著裴後倒下,對李芳說,“擬旨,皇后家族矯旨謀逆,除靖亂功臣裴檀外,夷裴氏三族,其餘人發配為奴,子孫十世不得科舉出仕。裴檀畢竟系裴氏族人,著即削去徵淵侯爵位,降三級留用,外調東海任新州總兵。後宮中,貴妃裴氏落髮出家,皇七子越箏送毓正宮讀書。杜元澤私植黨羽,貪墨國帑,聚黨謀逆,著三法司欽審定罪,欽此。”
“至於別人……”
“閣老,你年事已高,致仕返鄉吧。”
杜元澤早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有顫微微的杜皬,顫微微的叩頭,顫微微的謝恩,“罪臣,領旨謝恩。”
自有人來,把他和他兒子,半壓,半攙著,給弄走了。
一場某朝篡位,就這樣煙消雲散了。
皇帝走到哆嗦的如同蘆花雞一般的嘉王面前,痛心的說,“其實,當時朕中毒之際太子把你圈禁起來,是朕的主意,是想要保全你。你怎麼就糊里糊塗的捲進這個漩渦裡面來了?事到如今,你讓朕,如何保全你?”
“不……不是……”
羽瀾忽然抬起頭,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驚懼表情抱住皇帝的大腿,卻是看著文湛說,“父……父皇,不是,兒子冤枉,杜閣老冤枉,杜侍郎也冤枉,皇后冤枉,這一切都不是這樣的。不是……”
皇帝慢慢撫摸他的頭髮,眼睛中俱是痛心,那種只有做了父親之後才明白的感覺。他一定以為他的兒子被嚇瘋了。
“別怕,羽瀾,別怕兒子,有父皇在,誰也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不!”羽瀾忽然尖叫著,他手指著文湛,“父皇,都是他,一切都是他!是他告訴兒子,說皇長子不是父皇的親生兒子,讓兒子去查的。是他,是他給了杜閣老那筆賬,說是崔碧城貪墨了一千萬兩白銀,他讓杜閣老徹查江南!也是他,偷了兵符給裴榕,讓他協助皇后調兵,可誰想到在最關鍵的時候,所有的兵馬都換成裴檀的人了……還是他,還是他……他說,父皇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他讓兒子偷偷找人尋個方子,……說要將父皇,讓父皇病了就好,只要父皇不理朝政,父皇就不會查杜家的黑賬,也不會廢了兒臣了……”
皇帝的聲音輕軟柔和,他細細的問羽瀾,“這些都是文湛讓你做的?”
“……”然後他才哆嗦著輕聲說,“是……”
啪!——
一個狠絕的耳光,就扇在羽瀾的臉上,羽瀾嘴角全是血。
“你就敢瞞著朕去做?!”
半晌,羽瀾才滾起來,抱住皇帝的腿繼續哭,“父皇,兒子錯了,兒子知道錯了,父皇,……父皇……”
“李芳!李芳!你把老三送到……送回嘉王府,勒令他閉門思過,不許見客!”
“是。”
李芳一聽這裡有莫大的干係,連忙過來,叫了綠直,他們兩個人連拖再拽的,把羽瀾也給弄走了。
偌大的大正宮正殿,只有我,皇帝,和文湛。
文湛沒有抬頭,他低著頭,淡淡,忽然嘴角微微一揚,嘴唇邊上凝結了一個詭譎的笑,就像一個俊美的白玉面具,被硬生生的撕開了一道口子。
他端正的,無可挑剔的磕了個頭,“父皇。”
文湛根本沒有為自己辯解。
皇帝到不說話了。
很久很久之後,皇帝疲憊的聲音說,“成大事者,至親可殺。從崔碧城開始,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