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上改動了,至少要服用三個月才能將曲無念體內的毒素全都排出。也與呂皇的目的一樣,一旦開始解毒原本被壓抑住的毒素就會開始流動,雖然在緩慢減少,但是減少的速度不及被破壞的速度。三個月後曲無念即便解了毒,不擔心生命安全了,但那雙腿也是廢定了。
可上天似乎在幫助這個奇異的男人,他竟然受了風寒發了熱。而今日他剛好又服用瞭解毒的湯藥,加之發熱血液流動加快,若是不解毒那麼明日這個男人必將喪命於血毒之下。
李御醫默默嘆了口氣也許一切都是註定。曲無念不會失去雙腿,只是這種情況他該如何對他的帝王交代?想必一頓斥責是免不了了
跟著呂慕楓來到了御書房,李御醫渾身有些發涼警戒的注視著坐在龍頭金漆椅貌似悠閒的轉動著大麼指上玉扳指的美麗皇帝太壓抑了,他不說話甚至沒看他,但是那種被猛獸盯住,隨時都有可能被咬斷咽喉的恐懼比死亡更令人難受。
嚥了口唾沫,李御醫顫動著他花白的鬍鬚終於忍不住打破了沈寂:“不知呂皇叫老夫來此究竟還有何事可問?”
呂慕楓淺淺一笑,水紅的唇瓣勾出一個美麗的弧度,可惜其中並無溫度:“啊~只是一點小事。”輕柔的語調讓李御醫打了個冷戰,“只是想問問李御醫怎麼知道無念生產過,對於男人產子這種有悖循例的事反應怎麼會如此平靜。”
原來是這件事。李御醫的不安稍微平息了一些,至少他不是因為看穿了戈皇的意圖才會如此故弄玄虛。微微撥出口氣,李御醫拱手道:“凡行醫者判斷病情全憑望問切問,一探西後脈象再望其氣色自然知道西後體質不同於常人,望之有血虛的面色蒼白,分明是有過生產經歷了。”
是這樣嗎?呂慕楓偏著頭雙目半眯:“你是第一個探出無念有陰脈能生育子嗣的大夫。朕還記得當朕將無念帶回宮時整個太醫院的御醫輪番為無念診脈才敢確定無念是懷孕了,那群庸才根本就探不到無念的陰脈。若不是懷孕朕想無念能生育一事永遠不會為他人所知。”
李御醫一愣,高懸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捋了捋鬍鬚:“呂皇的意思老夫明白了,老夫向呂皇發誓關於西後的一切老夫都不會告訴任何一人,包括戈皇在內。”
果然是聰明人,呂慕楓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他停止轉動扳指的動作笑容中有了些許的溫度:“那麼就拜託李御醫了。”
果然是這件事,這個男人把曲無念的事情放在了第一位。李御醫知道,若是他剛才說錯一個字他大概就沒命了,即使他是戈國的御醫也一樣。
想到這裡李御醫不由的渾身發涼。他想他有必要進諫戈皇了,呂皇雖然在乎兩國邦交,但是他對他的皇後的執念卻是超越一切的。若戈皇真的打算為曦公主報仇的話傷了西後,那麼呂皇定然會不顧一切的起兵!這個呂皇已經瘋了!
心尖顫抖著,李御醫抑制著渾身發毛的涼意恭敬的拱手行禮想要退下,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間好好的平穩下自己惶恐的情緒。
呂慕楓摸著自己薄薄的唇瓣點頭同意,但針刺一般的目光卻是隨著李御醫的腳步移動,似乎在思考他值不值得相信,要不要現在就撲上去咬斷他的咽喉。
“啊對了,還有件事忘了說。”呂慕楓帶著笑意的聲音突然響起,“請李御醫你回去告訴呂皇楊貴妃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還請他莫要遷怒無念。如今無念的雙腿既然好了,朕也不打算捏著此事當話題了,但這不代表朕不會在意那私下裡的小動作。”
他知道!說不定呂皇根本就不是在試探,他是在確定。當他說了服用湯藥解毒更慢的時候無形之中就告知了呂皇其實自己在說謊,他就是在拖延西後痊癒的日期!
“老老夫明白”李御醫雙腿一軟,差點就要支撐不住的跪下去。他年過半百了,但是今日的經歷卻讓他有如處於夢魘,若是有可能他真的不想在日後回憶。
帝隕107(獵物!)
看著李御醫踉踉蹌蹌的步子,呂慕楓將自己陷入椅子深處。
他當然知道李御醫為什麼這麼害怕,其實有時候自己也會怕,怕這個仿若修羅的自己。可是不行啊,自從自己弒父逼宮以後身體裡就有什麼東西崩壞了。
“無念。”咀嚼著這個名字,呂慕楓苦笑。那個纖細的男人,那人有著孤傲倔強眼神的男人究竟是什麼時候起將自己整個束縛住了?
他從小就被呂雄用恨意澆灌成長,他不停的被灌注著其實呂雄才應該是這個天下的主人,而他是要繼承他衣缽的兒子。久而久之他也就這麼認為了,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