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也不是有鬼在對她招魂,更不是上帝顯靈,那個莫名其妙的「聲音」竟然是在她腦海中自然浮現的!
真是邪門!
不過這極有可能,她直覺認為,和石盒裡的「東西」脫不了關係。而且在她腦海裡的傢伙,不知為何,在這一刻裡突然變得非常激動,狂叫不休,好像瘋子一樣,和先前那種冷酷但平靜的蠱惑語氣截然不同。
讓他死!讓他死!讓他死……
誰理你!
不,妳一定要讓他死,只有這個人,他非死不可!
哪邊涼快哪邊去吧你!
不讓他死,妳一定會後悔,我保證妳一定會後悔!
請問我要怎樣才能讓你「死」?
……
雖然不太甘心,不過此刻她實在沒有時間坐下來研討她腦海裡的鬼叫聲究竟是怎樣,眼前她有更緊急的危機需要應付。
「你到底是誰?」她盯住黑衣人問,這是此時此刻她最想搞清楚的問題。
至於黑衣人,在乍見鬱漫依的那一瞬間,他看上去比鬱漫依更錯愕,不但脫口便是一聲驚訝萬分的「咦!」,而且雙眸圓睜,詫異地上下打量她好幾眼,將她那清涼有勁的穿著,以及活潑生動的眼神盡數收入眼底之後,又莫名其妙地發出一聲若有似無的輕笑。
隨後,他不但沒有回答鬱漫依的問題,甚至不再多看她一眼,徑自飛腳踢向穆拉,而後者正在思索眼前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黑衣人究竟是哪一路人馬,冷下防地迎面突然飛來一隻大腳丫子,不禁猝然一驚,慌忙收斂心神專心應戰。
裘安娜見狀,立刻奮勇地加入戰圈協助同伴,鬱漫依眨了眨眼,也不甘寂寞地摻一腳進去——對付裘安娜。
裘安娜和穆拉是自己人,但,黑衣人和她有共同的遭遇,共同的困擾,即使他們是敵對的,不過她的直覺一直在告訴她,黑衣人是來幫她的。
她向來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於是,小小的木屋突然變成摔角擂臺,兩對男女毫不客氣地大展拳腳,妳劈過來我踢過去,你丟過來我摔過去,所有的玻璃和木製傢俱在三分鐘之內宣告完蛋大吉,碎碎片片躺在地上呻吟,任由打到興起的兩對瘋男女繼續在支離破碎的殘骸上踩啊,踏啊,跳啊,踢啊……
殺死他!殺死他們!
很煩耶你!
讓我幫妳!只要給我一個命令,我保證可以在妳尚未察覺之前就消滅他們!
用不著你雞婆!
……什麼是雞婆?
……
小屋內驚天動地,角落裡的姬兒和米克也很忙,忙著目瞪口呆。
「酷!」
一聽弟弟竟然在這麼緊張的時刻還表現得如此悠哉,姬兒立刻往他頭上敲過去一記。
「酷什麼酷!媽咪有危險耶,你還在這邊看戲!」
「那妳說我們能怎樣?」
「……看戲吧!」
好孩子不會在這種時候加進去幫倒忙。
不過接下去也沒有多少戲可看了,也許是不耐煩,也或許是覺得玩夠了,黑衣人突然自腰間抽出一條類似繩索的玩意兒,尾端綴著一顆拳頭大小的銀錐,令人眼花撩亂地甩了幾下,穆拉與裘安娜便先後倒下了。
鬱漫依仍擺著半出拳的姿勢呆在原地,實在無法接受一場難分難解的大混戰竟然是這種突兀又莫名其妙的結束法。
好一會兒後,她才慢吞吞地收回拳頭,左看看,右瞧瞧。
「酷!」有其子必有其母。
黑衣人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瞥她一下,再收起繩索,從腰袋裡取出一個扁平的盒子開啟,拿起針筒……
那是什麼?
毒藥?
「慢著、慢著,你想幹什麼,他們是……」一陣刺鼻的麻醉藥味撲鼻而來,鬱漫依驀而頓住,尷尬地咳了咳。「呃,抱歉,請繼續。」
黑衣人替穆拉和裘安娜打完針之後,起身看看鬱漫依,再瞥向姬兒和米克。
「他們至少要過六個鐘頭之後才會醒來,我們快走吧!」語畢,隨即率先走向門口,但在未聽到隨後的腳步聲時又停下,他回過身來。「怎麼了?」
鬱漫依先把兩個孩子推到身後,再雙拳一前一後擺出迎戰的姿態。
「你是誰……」
快,殺了他!殺了他!殺了……
Shut up!
殺了他!殺……
我先殺了你!
差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