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談笑著走了過來,他們穿著鮮豔的、輕柔的春衣,他們面上的笑容是那麼開朗而歡愉,春風輕撫著他們的春衣,陽光是那麼溫暖,而他們正年少!
生命是可愛的,有什麼事能令他們憂慮?
這歡樂的一群,正有著小魚兒最不願見到的人,那正是花無缺、鐵心蘭、慕容九和江玉郎。
江玉郎居然也和他們在一起!
此刻,一群衣著鮮明的人正圍著花無缺,陪著笑,獻著殷勤,他無疑正是這一群人的中心。
但他的笑,卻多半是為他身旁的兩個嬌豔的少女而發的──鐵心蘭也在笑著,面上似乎充滿了幸福的光采。
小魚兒的心,火一般地燃燒起來。
他平生第─次真正感覺到嫉妒的痛苦,他如今才知道這痛苦竟是如此強烈,竟似要將他的心都揉碎。
海紅珠奇怪地瞧著他,再瞧瞧這群人,她似乎已感覺到小魚兒的悲哀與痛苦,幽幽又道:“我知道你的身世一定有很多秘密,是麼?”
小魚兒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
現在,他又瞧見了一身淡綠衣衫的白凌霄。白凌霄正在和花無缺低聲談笑,笑得很愉快。
奇怪,花無缺怎能忍受如此庸俗淺薄的人?“…唉!花無缺
原是什麼人都能忍受的,因為他根本末將任何人瞧在眼裡,對他說來,世上所有的人全都差不多,他根本不必為他們生氣。
海紅珠咬著嘴唇,低聲道:“你認得他們?…。我知道,你原中是屬於他們那一群人的,絕不會屬於我們……我們,只不過是一群卑賤而可憐的人。”
小魚兒漸漸地往後退,退入了船艙投下的陰影。
他發現鐵心蘭似乎正在瞧他。
但這只不過是她不經心的一眼而已,她又怎會真的注意─個如此齷齪如此卑賤的少年。
但小魚兒卻不能不注意她,她已長大了些,就像是朵含苞待放的牡丹,既華貴,又嬌豔。
而慕容九卻更消瘦,瘦得像朵菊花,雖然沒有牡丹的嬌麗,卻另有一種淡淡的幽香,令人沉醉。
她的眼睛也更大了,但眼睛裡已失去了往昔那種銳利的光芒,卻換了種朦朧的憂鬱,她在為什麼憂鬱?
海紅珠輕輕走到小魚兒面前,目中的憂鬱也正和慕容九一樣,她幽怨地瞧著小魚兒輕輕地道:“我現在才知道你為什麼不理我,只因我不配和你說話,是麼?我又怎比得上那兩個女孩子,她們是那麼高貴,而我……”
小魚兒突然一把將她摟過來。將灼熱的嘴唇重重印在她的嘴唇上,他的血已沸騰,他需要發洩!
在這一剎那間,海紅珠只覺天地都已在她面前崩裂。她閉起眼睛,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她只覺自己似已投身於一團灼熱的火焰中,全身也已燃燒起來,燭全身都已融化,靈魂也已融化。這一剎那,已將她的生命全都改變。
但這在別人眼中看來,又是多麼不值得重視的小事,岸上的人指點談笑著,漸漸遠去了。小魚兒突然推開了她,躍下了船艙!
她痴痴地怔在那裡,似已永遠不能動了,春風仍然吹得很暖,但她的心卻開始一寸寸結成冰。
她仍然閉著眼,不敢睜開,她怕那令人迷亂狂醉的美夢在她眼前粉碎,但是她長長的睫毛上已出現了一滴晶瑩的眼淚。
夜已深了,誰也不知道夜是何時來的。海紅珠更不知道,她幾乎什麼都不知道了。
燈籠已亮起,人群已聚攏,海四爹已開始用他那獨特的豪爽笑聲,在大聲說著一些吸引人群的話。
無論她有了多大的改變,但生活卻必須繼續。於是,海紅珠又躍了上繩索。
她麻木地在繩索上走著。人群的歡笑聲,拍掌聲,卻似乎已距離她十分遙遠,十分遙遠”…只因她的心,已飛馳到遠方。
那地方永遠春光明媚,在那地方,人們永遠能和自己心愛的人守在一起,永遠不必再裝出卑賤的笑臉。
小魚兒蹲在兵器架後,他的心也已飛馳到遠方,眼前所有的事,他也是什麼都瞧不見……突然,人群中一聲驚叫。海紅殊竟自高高繩索上直跌下去!
海四爹、野犢子面色立刻慘變,但卻仍要強笑著大聲道:“人有失手,馬有失蹄,這算不得什麼……小姑娘,站起來吧,再露兩手給爺兒們瞧瞧!”
但這時人們的驚呼已變為喧笑!
有人大笑道:“還瞧什麼,這妞兒今天心不在焉,只怕已在想漢子了。”
“喂,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