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接聽電話,說什麼只有虎鯊才能跟你講話?
有一道極細的光從腦子裡掠過,像是在提醒什麼,沒能抓住。
衛來皺起眉頭。
很快到了岸礁邊,近海的海水清澈,有一艘輕型衝鋒舟蕩在岸邊,船頭拉出又髒又汙的纜繩,盤扣在一塊凸起的礁石上。
極目遠望,這海看不到邊,要是麋鹿在,一定會咋咋呼呼地說:衛!看,這快艇像個餃子,都不夠塞紅海的牙縫!
不知道那艘談判的母船停在哪,估計至少需要一個多小時水程,衛來問岑今:“紅海……應該挺文靜的吧?”
他對這一帶的地理不熟,當她是教科書:她援過非,又系統研究過這裡的人文,總能答個八九不離十的。
岑今說:“紅海算是亞非間的內海,風浪一般不會很大,不過也很難說……”
衛來剛放下的心又提起來了。
“這海之所以叫紅海,有一個說法:當撒哈拉的紅色沙塵暴侵襲過來的時候,狂風捲起紅色的沙塵,把天空染成紅色,大海會捲起赤紅的海浪,海岸邊聳立著紅色的巖壁……”
她聳聳肩:“我也不知道這些日子會不會刮沙塵暴。”
這不廢話嗎,前兩天剛刮過一場。
麋鹿這王八蛋,說什麼能跟沙特人做生意,等於鋪開一條顫巍巍的金橋——這世上有那麼好賺的錢嗎?都特麼血汗錢。
刀疤搶先一步上了船,AK跟上的時候,忽然痛呼一聲跳開了去——他踩中一塊有稜角的小石子。
鞋子真是人類的偉大發明……
又有一線極細的光亮從腦子裡掠過,再次滑脫,還是沒有抓住。
衛來心頭升起一線寒意。
這不是他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以前也有,一次是翻車,還有一次是中槍。
業內有個說法:死神帶了鐮刀,一茬茬收割人頭,像收割稻禾。他們這種邊緣人,離死神太近,危險來臨的時候,可以預先看到死神鐮刀上的反光。
這反光,就是腦子裡那線極細的光亮,是不祥的徵兆,也是活命的提醒。
到底是什麼呢?
——天氣會變糟、沙塵暴會很快侵襲,還是虎鯊那裡擺下的其實是個圈套?
AK不耐煩地催促他們上船。
衛來扶住岑今上了快艇,快艇很小,像塊舢板,沒遮沒擋,艇裡有桶續航用的引擎汽油,艇中間橫架了塊板,應該是座位——現在成了天然的格擋,把海盜和他們分開,像楚河漢界。
引擎轟然有聲,快艇起航,向著看不到的海心深處疾馳而去。
高速行駛帶來了風和一起一落的顛簸,岸很快退的看不見了,四周都是碧綠色,陽光照過來,粼粼耀人的眼。
紅海是世界上溫度最高的海,夏季溫度在30度以上,以至於有人戲稱在紅海的浴場洗的都是熱水浴——這麼上照下蒸著,衛來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他開啟行李包,翻了件衣服出來,張開了幫岑今搭上。
她低聲說了句:“有點暈。”
衛來伸手虛環住她,防她受不住顛簸磕撞:這樣日曬雨淋的海上生活,本來也不該是她這樣的人經受的……
他抬起頭,刀疤負責掌舵控制方向,海上的浪雖然不大,但船越小,因水流而起的顛簸就越頻繁——AK似乎也有點不舒服,縮在船艙裡,嘴裡罵罵咧咧,槍搭在肚子上,槍口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依然朝著他們。
然後腳一抬,架在那塊擱板上,腳底板正對著衛來的臉。
腳心一個紅印,剛被小石子給硌的。
特麼一點禮貌都不講……
電光石火間,衛來忽然想到了什麼,手臂下意識收緊。
岑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衛來沒看她,他的目光在刀疤和AK間逡巡了一回,忽然笑起來。
他轉向岑今,伸手撫進她頭髮,手掌包住她脖頸後側,硬把她轉向自己,語氣和表情一樣的輕佻,用英語說:“昨晚上你帶勁的很,老子都為你瘋狂了。”
用了俚語。
眼角餘光看似無意地拂向那頭:那個刀疤沒吭聲,包住頭臉的白T有點鬆垮,露出無意識收縮的上唇肌——典型的厭惡。
AK則怪異地盯了一眼岑今,眼神又是輕蔑又是不屑。
岑今盯著衛來看。
衛來還是笑著,湊近她耳邊,改用中文:“來,推開我的手,用英語讓我收斂點,一直保持跟我調情的狀態,重要的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