際上,並沒有哪個神靈要求鬼必須靠殺人才能投胎,可冤魂必須透過殺人才能平息怨氣,而被他殺的人自然也有怨氣,如此形成了惡性迴圈。千魂咒,意味著怨念達到了非常恐怖的程度,一旦遇到合適機會就會集中爆發。那個鬼子若沒受千魂咒影響,頂多會有屍毒,健康人被抓傷後一般沒什麼大礙,可要是受了千魂咒影響,或者被抓傷後正巧遇到千魂咒爆發,屍毒就會變成屍咒,透過傷口往人體各處蔓延,最後導致全身腐爛而死。”
陳默的臉開始發白,曹陽也害怕起來,再度檢視自己身上有無傷口,查罷還不放心,又拉著高大全找了個偏僻的地兒褪下褲子,讓他從“為生命負責”的高度進行“地毯式搜尋”。高大全認真搜了,只在臀部看到紅紅腫腫一片傷,大概是摔出來的,但沒有破口。曹陽才算鬆了口氣。
這邊,天佑的“恐嚇”仍在繼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真正可怕的是,無論中屍咒的人腐爛到何種程度都不能夠安息,也就是說他得殺人,直殺到那些鬼魂的怨氣散盡才算完事。而被殺的人也要殺人洩憤,如此永無休止。正是考慮到千魂咒的厲害,才有人在天葬臺周圍設了定魂樁,現在倒好,無數陰魂被你一泡尿全給澆出來了!”
我沉著臉:“有無補救的辦法?”天佑嘆了口氣:“你們等著,我去瞧瞧。”半個鐘頭後,天佑回來了,劈手揪過正在打盹的高大全:“那個天葬師的屍體,你到底燒了麼?”
高大全揉著眼支吾:“燒----燒了啊。”天佑幾乎咬上他的鼻子:“要是說謊,我立刻宰了你,絕不開玩笑!”我知道,天佑一個拳頭下去,高大全至少能丟半條命,因此“嘖”了一聲,意思是讓他鬆手。天佑居然沒理會我,高大全拗不過去,只得從實招認:“我在屍體邊放了把火,沒細看,應該給燒了吧!”
“唉!”天佑嘆口氣,把高大全狠狠搡到一邊,“如果沒燒掉,這座山上將會多一個殺不死的惡鬼,說不定還能被我們再次撞上!”“好了好了,事已至此,剁了他也沒用。”我問天佑,“定魂樁的事解決了嗎?”“解決個屁!”天佑肺都快氣炸了,“你問問弔喪鬼(天佑給陳默起的外號)到底是咋尿的?”
蕭一笑有點看不過去:“一共三十根定魂樁呢,就算有一根受了穢氣,問題也不至於太大吧?”天佑生得本就不白,聽此言臉急得更黑了,他把剛才那句話重複了一遍:“你問問他是咋尿的!”陳默搭著眼皮,臉上是一種極為罕見的羞臊。“我邊走邊尿,把葬臺西側的石樁全----全澆了一遍。”說到這兒,他還不忘為自己辯解,“不知者不為過嘛,我怎知那叫什麼定魂樁,你們不說,我還以為用來拴毛驢呢!”
我們聽罷,恨不得集體衝他身上尿一泡,可現在就是把他用尿淹死也無濟於事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走吧走吧。”我頭昏腦脹地提上揹包,打算開路。蕭一笑卻站著不動:“頭兒,接下來咱往哪兒走?”我愣了一下,往前一瞅才發現,小路前方是處斷崖,看情形是地震引起的塌方。是啊,往哪兒走?我手搭涼棚四下觀望,發現有一道相對平坦的石嶺,逶迤曲折伸向遠處那座巍峨的山峰。
石嶺看似平坦,走起來卻異常艱險,因為植被稀少,那些石頭幾乎活擱在砂土上。左側是懸崖,右側是陡坡,稍不留心便非死即傷,我們在上面搖搖擺擺,就像六隻肥碩的鴨子。說實話,我並不確定那該死的逃犯是否從這兒經過,也不知道過了這道石嶺,離我們尋找的真相更近還是更遠,一切都是憑感覺罷了。
忽然,走在最後的曹陽“哎喲”一聲,連人帶包“骨碌碌”滾下右側的陡坡。我們慌了神,一時考慮不了太多,紛紛往下追。這陡坡雖不像懸崖那般致命,卻也利石如刀、荊棘叢生,身體在上面滑個兩三百米,結果比直接摔死更難受。當時,我做好了最壞打算,那就是輪流背曹陽回家。而令人崩潰的是,滾了三四十米後,曹陽居然不見了。
我讓其餘人停下,自己抓著草藤往前走了幾步,發現下方有個幽谷,雲蒸霞蔚深不見底。我想完了,曹陽此刻怕是到了天國。一口氣嘆了半截,忽然聽到有人喊:“你們快下來喲,這兒好大一口山洞!”聽聲音像是曹陽,我卻一時不敢接應,生怕他死得太孤單,要拉我們下去做伴兒。“哥,下來呀!”曹陽的聲音似乎很近,我定睛一瞧,發現曹陽就站在離我不到六米的一處草甸上,身上傷痕累累汙跡斑斑,卻顯得異常興奮。
原來剛才有云彩遮擋,我根本沒看清底下有多深,現在才豁然開朗。衝身後的人招了下手,我們陸續下到谷底,這時,我又發現,天葬臺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