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還是活人,都需要高度警惕。除曹陽外,其餘人全部嚴陣以待,我甚至撈起一支沒有子彈的長槍衝他瞄準。
彼此間有十來米的距離,青煙尚未散去,光線也很暗淡,誰也看不清誰的臉。但我能感覺到,在我們警惕他的同時,他也在防備我們。
我把手電交給蕭一笑,端著長槍慢慢向他靠近,對方的輪廓在逆光中漸漸清晰。是個男子,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年齡不超過40歲,身形利落骨骼清奇,即便不是部隊出身也是經常習武之人。
見他手無寸鐵,我略略感到安心。距離只剩兩米左右,我剛打算來個先發制人,對方竟毫無徵兆地跳起,還沒看清他的動作,手中的長槍就被踢飛了!幾乎在同一時刻,右肩重重捱了一腳,我在空中旋轉720度趴在地上,摔出個十分難看的姿勢。
不等我反應過來,對方又一腳落下,只聽冷風簌簌,似有千鈞之力,我趕忙滾到一旁。尚未喘出一口氣,對方又一個橫掃,大有斷木截樁之勢,我右手撐地,緊急來個後空翻得以躲過。單膝跪地未及站起,又有一股涼風沖鼻。我想:完了,破相是輕,弄不好得殘廢!
萬分危急中,天佑出手了,穩穩接住了那紀重拳,我終於免遭皮開肉綻。憑良心講,我必須對天佑感恩戴德,他多次在危難時刻出手相助,若沒有他,我可能已經投胎轉世幾個來回了。
像他這種英武過人、樣貌也不差,還懂點茅山術的完美青年,我要是女人絕對會以身相許,就算他結了婚,讓我做小三也可以考慮!
天佑起初攻勢凌厲,沒過十個回合便處於下風,這令我感到驚詫。陳默和蕭一笑他們已經趕上來,手電光柱紛紛籠罩他們。
在看清對手的相貌後,我驚得差點叫出聲來,因為那個身手極好的傢伙頂多不到二十歲,生得眉清目秀,穿一身粉紅色立領短袖和白色休閒長褲,若不是溜著黃尖的碎髮和平坦結實的****,還以為是個女孩!
人鬼已分,善惡難辨,何況我急需找回剛才丟失的面子,也顧不上什麼江湖規矩,重新加入與天佑並肩作戰。
我們拿出平時訓練中最佳的狀態,步步緊逼招招兇猛,而對方輕盈得就跟一張紙一樣,飄飄忽忽閃爍不定。我們累得氣喘吁吁,卻始終像是鐵錘砸柳絮,雖然迫使對方無法近身,卻也未能佔到他絲毫便宜。
轉過頭,我喊得有些氣急敗壞:“看什麼熱鬧,上啊!”陳默和蕭一笑對視一眼,繞到對方背後發起攻擊。在我們捕獵般的圍攻下,男孩終於力不能敵,最後被以多敵少地制服了。
我劈手揪住他的衣領,用審犯人的口氣喝道:“什麼人,老實交代!”對方先是一怔,爾後理直氣壯地回答:“中國人。”
這個答案叫我們有點哭笑不得,敢情他把我們當做鬼子了!不過,就我們這身行頭,旁人若是看到,不當做鬼子也會視作妖孽。
在我的繼續審問下,男孩說了自己的身份,原來他就是那個趕屍老道的孫子!
正所謂不打不相識,瞭解情況後,雙方互致了歉意。據男孩講,他叫馬亮,身上的功夫是他爺爺教的。他還說,之所以到這兒來,也是他爺爺的安排。他爺爺知道我們進了山洞,怕出什麼事,就讓他父親來把我們勸出去,而他父親臨時有事脫不開身,所以讓他來了。
聽完他的話,我暗自嘖嘖稱歎:這小子年紀輕輕竟有如此好的功夫,看來那瘋道士本領更是不簡單,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剛才那番打鬥把曹陽都看傻了,他居然強撐著傷痕累累的肢體,非要拜馬亮為師不可,弄得人家很不好意思,最終想個辦法給搪塞開了。
在馬亮帶領下,我們很快逃出基地,進入一條冷森幽僻的隧道。按馬亮的說法,這條隧道可以直接通往暗河上游,比從主通道走出洞穴能減少一半路程。
走著走著,隱約聽到一陣“”的響聲,同時覺得頭頂有些異樣,仰臉望去,正巧一滴黏液垂落,粘在眼皮上方,我本能閉上了眼睛。剛嗅到一股酸腥刺鼻的氣味,耳邊便傳來蕭一笑拉緊聲帶的驚叫,和其他人加強戒備的劇烈騷動。
慌忙睜開眼,我看到洞穴頂端趴有一隻半人半獸的怪物,約兩米長,通體為茶棕色,上半截肢體跟人類接近,只是腦袋呈半骷髏狀,口中生出兩顆弧形獠牙,鼻翼兩側各有一條半米多長的觸鬚;從****往下逐漸呈昆蟲特徵,背部隆起如盾,覆著兩扇皺巴巴的羽翅,中間兩隻腿頗似彎曲的竹節且長滿絨毛,後端兩隻卻又像腐爛的人腿,身體呈甬狀,拖著兩條利劍般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