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美好。雖然仍有些擔憂京中事態,可知道蕭青戎就睡在床外邊,她只覺得心安。
穿上衣服,她走到梳妝檯前取了梳子,剛隨意挽起長髮,便聽到院子裡隱約有說話聲。回首看了眼睡得正熟的朱熙,她起身推開門,便看到站在外面的兩個男人。
雪,已經停了。滿院的積雪,迎著陽光,映得人眼睛都覺刺痛。
聽到她開門的聲音,院裡的兩個男人便都扭頭看過來。蕭青戎淡淡一笑,便走過來,解了身上的大氅披在她身上,柔聲道:“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可樂也醒了?”
他溫情脈脈,只關心著這些索事。站在院裡看他的小榮卻不禁直撇嘴。李玉娘抬眼看去,見小榮雖然看起來頗為精神,可卻形容邋遢,而且細留神看的話,還能看到他下身褲子有些褐色的斑點。相比之下,他的衣衫卻是極乾淨,想來是換過的。
不自覺地嚥了下口水,李玉娘也沒出聲相問,只是仰起頭有些緊張地看著蕭青戎。
蕭青戎一笑,雖然沒說話,卻是重重點了下頭。李玉娘見了,心頭壓的重石立刻沒了。忍不住低喃道:“阿彌陀佛,總算佛祖保佑”
小榮聽見,便立刻“哧”的一聲笑了出來。“什麼佛祖?若真是佛祖保佑,昨晚上也就不用死那麼多人了”
蕭青戎臉色一變,抬眼瞥了小榮一眼。小榮撇撇嘴,便不繼續說下去。李玉娘知道蕭青戎是不想她聽到這些事。可心裡卻也明白改朝換代之時,死人是免不了的事。
垂下眼簾,她忽然想起一事道:“榮官人,不知昨夜你可曾見過一個……一個吏部的小官……總之,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小榮揚起眉,偏頭想了想,突然“哈”的一聲樂了:“你說的該不是那個敲登聞鼓的白痴吧?”看李玉娘瞠目結舌不知所以地看他,小榮笑得更歡:“那個姓顧的?真不知他怎麼就能想到這麼個主意。也是闋門前看鼓的兵士亂了陣腳,才讓他溜到近前了。咱大宋立國這麼久,還是頭一回有人在夜裡敲響登聞鼓的呢”
李玉娘眨了下眼睛,想想也不禁苦笑。所謂的登聞鼓,她便也是知道一二,知道那是立在宮門前的大鼓,專供人告御狀的。只是尋常人就是敲響了鼓也還要經鼓院三審才有可能把案子呈到官家面前。可想來,昨夜那種情況,鼓聲震天,卻是最好驚動宮中的辦法。
“那顧洪現在……”忍不住出聲相問,這也算是立了功吧?或許顧洪真能如她所說的一樣得場大富貴。這樣想,李玉娘倒覺得氣壯了,也不覺昨天對顧洪胡說八道理虧。卻不想小榮笑笑,卻道:“還能怎樣?先押在鼓院等著發落罷了。”
李玉娘吃了一驚,再問,才知道雖然昨夜禁宮大內中一場惡鬥,可在大局已定後這件事卻是被官家與太后一手壓了下去。就象小榮說的一樣:雍王是什麼人?那是官家的親兄弟,太后的親兒子,哪裡是那麼容易就死的,左右都不過是些底下人的罪罷了。
李玉娘聞言唏噓,可待過得幾日,見京中普通百姓並無什麼異動,才知這件大事真的就這樣被壓了下去。就是一應處置也都是在暗中進行。
一旨詔書斥責雍王行為不檢,自此幽禁於自家王府不得輕出。而作為主謀之一的蔡確也因所謂的“處事不力,貪贓枉法,授賣官職”等罪於除夕前日被罷了相職,貶至嶺南。同時,涉案諸多官員紛紛“下馬”,該貶的貶,該罰的罰。而“蔡案”中牽扯到的杭州籍商人朱氏等人則被抄沒家產,處以“斬立決”……
打聽到這些訊息時,李玉娘沉默了很久。才忍不住同蕭青戎問起朱子鈺是關在哪裡。蕭青戎沉默片刻才告訴她朱子鈺在那天早上知道事敗後便已經服毒自盡了,屍體被人丟在義莊無人收斂。
李玉娘聞聲,雖沒有說話,卻下意識地回過頭去看正在一旁和小紅堆雪人的朱熙。
看著孩子滿臉的笑容,她不禁低聲輕嘆。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道:“他畢竟是可樂的生父,我想去收斂安葬他,你看可使得?”仰頭看著蕭青戎,她有些怕蕭青戎不開心。卻不想蕭青戎只是一笑,攬了她的肩道:“這事不用你親自去辦,我已經叫小榮幫我打聽到底是哪間義莊了。你現在是雙身子的人,那種地方還是不去的好。全交給我就是……”
李玉娘反手握著他的手,低聲道謝。蕭青戎卻只是搖頭:“真是傻瓜,你我之間若還要說個‘謝’字,還是什麼夫妻呢?”
斂眉淺笑,李玉娘低聲輕問:“我聽說官家斥令蔡確三日內便要離京,你可要追去?”看蕭青戎沉默不語,她靜了下又道:“我知道你這些年一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