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一邊打量著她,一邊說道:“我家主人想要找個書童侍讀,看你長得蠻清秀斯文的,倒是很合適,誰知你竟不識字,真是可惜了。”他嘴上雖這麼說,心裡卻想著這一個月來,主子已經不知換了多少個書童,就主子那頑劣的個性,沒有一個能在他跟前時間幹長的。也是因此,楚城裡的人都不敢再揭主子的告示。今日好不容易撞上一個不知情的,若是能將她招去交差,他也能早點完成任務,給主子個交待。只可惜對方不識字,他也無可奈何,總不能給主子找個一字不識的人去當書童吧?
“書童?給薪水嗎?”燕君想到的卻是日後的生計,她身上空空如也,出太子府的時候也忘了順手順點什麼值錢的,導致現在身上身無分文,她就是想去藥店買點藥也不可能。若是能接下這活兒,待遇又不錯的話,倒是可以先試著幹一段日子,等到楚城的戒備沒那麼森嚴,她再擇路逃生不遲。
“薪水?”中年男子不明所以。
燕君反應過來,忙解釋道:“就是給銀子嗎?”
中年男子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道:“放心,銀子絕虧不了你。”
燕君也從對方的衣著打扮看出他家的主人必定是個有錢人,有錢人家找書童,給的薪酬應該不會太低。她仔細斟酌了一番,她也正需要個地方好好養傷,便答應道:“那我接下了。”
中年男子卻搖搖頭道:“不行,你不識字。”
“我不識字,可是我會背詩,你若不信,我可以隨便背一首給你聽。”遠遠地,看到對街的後巷有幾行柳樹,新長嫩芽,她想起了唐代詩人賀知章的《詠柳》,便娓娓念道,“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中年男子眼睛大亮,拍手叫絕:“妙啊!果然是好詩。那成,這活就讓你接了,你跟我來吧。”
看他笑得燦爛無比,燕君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感,彷彿被人賣了一般,挑了挑秀眉,實在想不通他為何如此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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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14古怪的七爺'
燕君跟著中年男子來到城北的一處府邸,氣勢恢宏的建築,不似尋常人家該有的,單是那一道幾人高的朱漆金匾的大門,就讓燕君心底生出一股寒意。她莫不是到了什麼王公貴族的府上?那豈不是自投羅網?
方才一路交談中,得知這中年男子姓邢,名都,是他主子家中的管家,在進門之前,燕君忍不住向他打聽:“邢管家,你家主子到底是什麼人?”
邢都眼神有些飄忽,心想他家主子在楚城的名聲實在不怎麼樣,倘若她得知後反悔不幹了,那豈不是沒法跟主子交待?
他想了想,回道:“我家主子在家排名第七,所以大家都叫他七爺,我們老爺府上是經商的,因為家中子嗣較多,所以就分了家。我家主子現在就一個人住這府裡,什麼事都他說了算。”
“原來是富商之子,難怪。”燕君思慮了再三,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稍作易容為妙,雖是是經商人家的子弟,但也難免不跟朝廷的人打交道,若是有人認出了她,那她豈不功虧一簣?
“對了,你們府邸的廚房有沒有豬皮?”
她這一問,直把邢都問得摸不著頭腦,不解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燕君直截了當道:“幫我取一塊來,我有用處。”
見他仍是疑惑不解,她便耍了心思,故意說道:“不行就算了,告辭。”
她剛一轉身,邢都就忙喊住了她:“等等,不就是一塊豬皮嗎?我當什麼大事,走走走,我帶你去廚房。”
燕君唇角輕揚,就知道他會妥協,她是看出來了,他主子家中書童這活兒恐怕真不是尋常人能幹的,要不然他也不會隨便從街上拉個人就回來交差。
“好了,去見你家主子吧。”
邢都等候在廚房外,剛一回頭,就被嚇了一跳,指著她的臉直結巴:“你的臉……”一條狹長的疤痕自左眼的眼儉始一直斜向下,向左下角擴伸,橫貫了整張左臉,粗糙的疤痕印記,觸目驚心,而且有種噁心之感,直把邢都看得一陣作嘔。
燕君很滿意他的反應,挑眉道:“聽說富人家的公子都有不良的嗜好,我這是為了以防萬一,邢管家記得替我保密,否則我立馬走人不幹。”
邢都擦了把冷汗,忙拉住她道:“行行行,只要你肯留下來,怎麼著都行。”他心裡想著,反正她在府裡也待不了太長的時間,因為至今為止就沒有一個人能經受得了主子非人的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