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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這是蘇姑娘離開前要奴婢交給您的。”先是錯訛了一瞬,接著謝正卿接過那封信箋展開,短短八個字:“請太醫驗蓮兒身上。”謝正卿立馬召來太醫和蓮兒,太醫果真在蓮兒身上驗出了雷公藤之毒!並且是混入了魚鰾膠的。順藤摸瓜,謝正卿自然也很快便發現了,毒源乃是一件被蘇妁扔掉的衣裳。“呵呵。”謝正卿手裡攥著那信乾笑兩聲。原來她昨晚便已看穿了。她不說,只是不想太快揪出這隻黑手,若在她離開前便解了皇極殿隱藏的危機,他或許不會這麼痛快放她走了。***兩匹棗紅溜光的馬兒拉著一輛紫綢裝裹的精緻馬車,轆轆的駛出宮門。秋日的早晨,馬兒一聲長嘶便帶出一團白氣。蘇妁坐在馬車裡,想著很快便要見到多日不見的爹孃,心中難免有些激動。畢竟這回不是像上次,只看一眼便要匆匆離開,這回她是真的可以回家了。他嘴邊掛著淡淡笑意,眼神卻漸漸落寞下來。她想不到,怡嬪這次下手的目標竟然是謝正卿!雷公藤混入魚鰾膠再塗於布料內側,便是洗都難以洗掉。雷公藤的毒性之強,只要殘存下一星半點兒沾於女子身體上,對方親吻時便會立刻中毒。量大當場可斃命,量小也活不過十二個時辰。她討厭怡嬪而扔了那件衣裳,卻不料意外牽連了無辜的小良子。可若是不扔,以謝正卿昨夜對她所做的,那是必死無疑了。以謝正卿的作風……怡嬪,看來這次龍子也難做她的保命符了。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在了蘇府門外。蘇妁下車見守門的衙役皆已撤了,她叩門,是雲娘來開的門。“妁兒!”雲娘一見蘇妁激動萬分。一來是本就許久不見自然想念,二來上回若不是蘇妁,怕她只有死路一條了。再見雲娘,蘇妁卻有些不是滋味兒,想到大哥與汪事蝶那些事,不免自責起來。從小到大,她一直當大哥蘇博清是個豈弟君子,可以坐懷不亂,堅守君子三戒。故而才出了那種餿點子讓他得以正常赴考。只是她忘了,食色性也,美色當前君子亦好逑!現在想來,或許不是她高估了大哥,而是高估了男人的定力。雲娘臉上閃過短暫的喜悅後,很快嗒喪起來,“妁兒,去看看你爹吧。”蘇妁怔了下,雲娘這話顯然是爹爹有什麼不好,蘇妁也來不及細問,趕忙往爹孃的臥房裡跑去。未及進門,便聽到一陣兒劇烈的咳嗽聲,蘇妁心忖著爹爹這是病了?叩了兩下門,她聽到裡面傳出孃的聲音:“誰啊?”“娘,是我,妁兒。”“妁兒?”桐氏邊嘴裡念著,邊疾步趕來開門。一見到蘇妁立馬張開雙臂緊擁了擁許久不見的寶貝閨女,口中則唸叨著:“今日一早官府來解禁了蘇家,娘立馬就讓你大哥帶著府裡下人,去附近的客棧尋你!可是尋遍了附近的十幾間客棧都找不見你……”那日謝首輔帶著錦衣衛現身蘇府時,蘇妁的爹孃還被汪語蝶鎖在房裡,故而並不知發生了什麼,最後也只以為是蘇妁報了官府才平的事兒。而蘇博清卻是知道真相的,蘇妁明白大哥帶人去客棧尋她,也不過是在家人面前作作樣子,幫她掩蓋進宮的事實。她也只得繼續扯謊道:“娘,妁兒身上銀子帶的不足,故而後來就搬去了偏遠一點的客棧。”桐氏聞聽此言,也無可埋怨。銀子不足又能如何呢?只心疼的摸著蘇妁的頭髮:“行,好生回來就行,娘怕的是你獨自在外遇到歹人。”歹人?蘇妁心忖著這些日子她倒不是獨自在外,可歹人還真是沒少遇。“對了娘,爹怎麼樣了?”蘇妁蹙眉往屋裡瞧。就見桐氏臉色一陰沉,邊拉著蘇妁往屋裡去,邊惆悵道:“自打那日汪家帶人來鬧過後,你爹就氣病了。託每日來送菜蔬的小販給請了大夫,可大夫也不進來,只得隔門問診,之後就勉強開了幾副藥,結果吃這些時日非但未有起色,反倒病的連床都下不來了。”蘇妁看著床上業已瘦了一圈兒的蘇明堂,心下鬱憤。她自是知道蘇明堂是有傲骨之人,一生最看重名譽!先是被汪萼栽贓,之後又被汪語蝶言辭羞辱,如何不會氣病。“娘,既然家裡解封了,又給爹找大夫來看沒有?”蘇妁眸中含著兩汪淚,急急問道。桐氏邊點點頭,邊又嘆了聲:“一早就將大夫請來看了,換了幾味藥後煎了服下,可還是不住的咳。大夫說是久咳虛喘,要慢慢調理。”蘇妁正擔憂時,見霜梅煎好了晌午份的藥端進來。霜梅放藥時,偷偷衝蘇妁挑了挑眉眼,蘇妁立馬便意識到她這是有悄悄話要講。“娘,那您幫爹喂藥吧,妁兒先回屋換換衣裳。”說罷,蘇妁與霜梅一同退出了老爺夫人的臥房。邊往院子裡去,蘇妁邊問道:“到底什麼事?”“小姐,夫人那話是騙您的!我明明聽到大夫說的是老爺勞嗽痰血傷了肺,需以蟲草入藥方能見好!”蘇妁怔了下,但看著霜梅也有些為難的臉色,頓時便明白了。娘是知道這麼名貴的藥吃不起,告訴她也是徒勞,還惹她白白擔心。“那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