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感覺如何?若是有任何不舒服要立即告訴我?”皇甫臨清將藥碗放到桌子上,又將坐在床上的小娃娃抱起,改而自己坐在床榻邊,面帶關心的看著端木璉。
怔怔的搖頭,端木璉緊盯著皇甫臨清,“哥?”聲音中帶著一絲隱隱的激動,卻被他硬生生剋制住。
皇甫臨清輕輕地笑了開來,眼神清澈溫柔,漆黑的眼眸中映出端木璉因為激動而有些微發顫的身體。
“是我。”輕聲開口,皇甫臨清捏了捏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小娃娃的臉。小娃娃歪著頭,在兩人之間看來看去,眼中帶著好奇之色。
“你怎麼會在這?”得到肯定,端木璉急急問道,“我怎麼會在這?天燁呢?”一想起皇甫天燁,端木璉又緊張擔憂起來。
皇甫臨清一把按住他,安撫道:“別急,天燁有舒哥在照顧,不會有事的。倒是你,從那麼高的地方滾下來,好不容易保住了孩子,你要是再亂動,我可不保證你肚子裡那個小傢伙的安全。”嘴上這麼說著,眼神中卻帶著笑意,打量著端木璉那高高隆起的肚子。
端木璉摸摸肚子,重新坐回床上,依舊擔憂的問道:“天燁他中了毒昏迷不醒,我們需要尋找血封草替他解毒。”想起他們一行爬雪峰山的目的,端木璉皺緊了好看的雙眉。
皇甫臨清伸手撫了撫端木璉滿是憂色的臉頰,開口道:“我知道,舒哥已經在替他解毒了,我向你保證,他一定會健健康康的出現在你面前。所以,你現在要做的事,就是把自己的身體養好。”
重新端起藥碗,試了試溫度,皇甫臨清一手抱著小娃娃,一手端著藥碗,對端木璉說道:“先把藥吃了,安胎。”
端木璉接過藥碗,皺了皺眉,將藥汁喝下。皇甫臨清接過空碗置於桌上,轉而坐回床榻。端木璉抬眼看向皇甫臨清,“舒哥?是賀蘭舒嗎?”隨即,雙眼轉向乖乖待在皇甫臨清懷裡的小娃娃。小娃娃見他看自己,回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他是?”
皇甫臨清摸了摸懷裡的孩子,對著端木璉回道:“這是我跟舒哥的兒子,來,雪兒,叫叔叔。”捏捏兒子的小手,衝著端木璉招招手。
“叔叔!”賀蘭雪一點也不怕生,十分聽話的衝端木璉叫道,還附贈一個大笑臉。
得到確認,端木璉心中的開心還來不及表現,就急急問道:“他的頭髮怎麼會這樣?”
見他滿是擔心的看著孩子,皇甫臨清倒是不在意的摸摸賀蘭雪的頭。賀蘭雪乖乖的坐著,不吵也不鬧,舒服的靠在皇甫臨清的懷裡,享受著爹親的撫摸。
“天生的。”皇甫臨清淡然的開口,視線停留在賀蘭雪的身上,眼底的哀傷被他隱藏了起來。
“怎麼會?”端木璉感到震驚,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一個兩歲大的孩子,卻有著一頭白髮……
“你別擔心,只要雪兒能夠健健康康,黑髮白髮並沒有多大區別。”皇甫臨清重新抬起頭,看著端木璉的眼中一掃哀傷,顯得平靜無波。
賀蘭雪揚起頭,看看皇甫臨清,“爹親,雪兒健康。”喏喏的說著,小手抓住皇甫臨清的一縷墨髮,與自己的一縷白髮纏繞在一起。小小的人兒,依舊笑呵呵的,懵懂的孩子還無法體會長輩的憂心。
“嗯,雪兒健康,雪兒最乖了。”皇甫臨清抱住他,親了親那白嫩的小臉,同樣呵呵笑著。
端木璉怔怔的看著面前那兩父子親暱的互動,心底卻泛起絲絲心疼,對皇甫臨清,也是對眼前這個初次見面的小侄子。
那日被西蒙軍偷襲,端木璉與皇甫天燁雙雙滾落雪峰山,萬幸的是,兩人墜落的地點正好有著厚實的積雪,減輕了墜地的傷害。
而當時,皇甫臨清正帶著賀蘭雪在附近,聽著一聲巨響,趕去一看,才意外救了兩人。
也許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讓他們在這樣的情景下再次重遇。而為皇甫天燁解毒所需的血封草,亦不尋而獲。
數日後,皇甫天燁自大半月的昏迷中醒來,映入眼簾的,是端木璉充滿驚喜的臉孔。
皇甫天燁的記憶只停留在那一夜,看到端木璉,急慌慌的想要起身,然而他才剛剛自昏迷中清醒,身體跟不上大腦,一動,才發現身體軟弱無力。
“你先躺著,毒才剛解,不宜亂動,等再休養幾日就沒事了。”自賀蘭舒替皇甫天燁解完毒,端木璉就一直守在皇甫天燁的身邊,一連數日。今日看到他清醒,心中的憂慮一下子散開,眼中泛著絲絲淚光,那是喜悅的淚花。
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