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挪走一個人,以免老臣子們的勢力尾大不掉!
正冥思苦想,該把哪個老臣與常思調換一個位置的時候,忽然間,外邊又傳來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緊跟著,國舅李業慘白著臉,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不待劉知遠發火,噗通趴倒於地,大聲哭嚎:“陛下,陛下,不好了。太子,太子他,他薨了!”
“你,你說什麼?”劉知遠騰地一下從帥案後蹦起,雙目圓睜,手指李業,身體來回搖晃。
“二皇子派人送來急報,太子,太子承訓,薨,薨了!”國舅李業雙手扶地,眼淚鼻涕滾滾而下。
“老天——!”劉知遠仰面大吼,聲音悲憤而又淒涼。短短一個下午,經歷了失望、惱怒、大喜和大悲,他的心臟再也支撐不住。猛然間嗓子眼兒一甜,鮮紅色的血液順著嘴巴噴湧而出。
“陛下節哀!”大將郭威見勢不妙,趕緊一個縱身跳過帥案,雙手將劉知遠緊緊摟住。哪裡還來得及?只見大漢天子劉知遠雙目緊閉,面如死灰,身體如剔除了筋骨的爛肉般,緩緩癱軟。
“姐夫——!”國舅李業也大聲悲鳴,連滾帶爬湊上前,雙手搬住劉知遠的肩膀左右搖晃。還沒等用上力,已經被郭威一腳踢出了半丈遠。
“來人,包圍中軍帳,不準走漏任何訊息!有敢動搖軍心者,誅族!”樞密副使郭威,此刻終於露出了幾分悍將模樣。瞪著通紅的眼睛,厲聲喝令。
“郭將軍?是!”聽到動靜衝進中軍帳的親兵們先是一愣,旋即齊聲答應。
“不要都去,留下幾個人聽令。火速去請太醫,國舅積勞成疾,吐血暈倒,讓他們趕緊過來救治!”郭威雙手將劉知遠橫抱在胸前,繞過帥案,用腳狠狠踩住國舅李業,“讓楊相,王相,還有三品以上文武,速速來中軍議事。就說趙延壽死了,我軍需要立刻改換戰術!”
“蘇逢吉,你莫走。去安排個可靠的人,入城勸杜重威投降。就說趙延壽已經被遼國卸磨殺驢,他若是不信,儘管派人去北方打聽。皇上給他五天時間,如果五天之內,他肯獻城投降,只奪兵權,不殺一人。他的官爵也可如舊,子孫親朋皆不受任何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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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麋鹿
第八章 麋鹿 (一)
北風捲地白草折。
太行山區雖然不屬於胡地,冬天的滋味一樣不好受。呼嘯的朔風夾著雪粒子,從遙遠的塞外長驅直入,吹斷樹幹,壓垮房屋,將身體不夠強壯的野獸凍成一具具**的屍體。
這種鬼天氣,絕不是趕路的好時候。當地的山民早在半個月之前就躲進了土坯屋或者窯洞中,用釘了厚厚一層稻草的木板封死門窗,然後在房間裡點上一個偌大的火盆,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肯露頭。
然而,在通往陵川城的山路上,卻有萬餘名壯年男子,深一腳,淺一腳地蹣跚而行。山路上的積雪被人腳踩得又硬又滑,稍不小心,就會直接滾到路邊的深淵裡去,摔個粉身碎骨。北風則冷得就像萬根鋼針,稍有懈怠,在山路旁的野樹下歇上一歇,就有可能被活活凍成一具殭屍!
“老天爺啊,你沒良心咧!”
“狗日的老天,狗日的契丹人,狗日的郭家雀,狗日的慕容野驢……”
“該死,全都該死,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僥倖暫時還未摔死或者凍死的漢子們,將脖子縮排短褐裡頭,罵罵咧咧的繼續向前走。他們身上的短褐大多數都是葛布所做,沾上雪水之後,再被風一吹,很快就變得又冷又硬。而更多的雪粒子,則層層疊疊的黏在短褐表面,將整個人裝飾得銀光閃閃,就像一具具可以移動的土偶木梗。
也不是所有人都在冰雪的鎧甲下苦苦掙命,隊伍正中央,就有十幾個身穿錦袍,頭戴狐狸皮帽子的傢伙,個個看上去生龍活虎。他們是這支隊伍的主心骨,無論江湖輩分還是行軍打仗經驗,都比其餘的人超出甚多。所以其餘的人可以凍死,餓死或者掉下山谷摔成肉泥,他們卻連寒毛都不能少一根。
“老三,老五,給我傳下令去,都他孃的閉嘴!萬一引起了雪崩,大傢伙今天全都得埋在這兒,誰都逃不了!”策馬走在隊伍正中央,衣著最光鮮的一名漢子,忽然扭過頭,衝著身邊距離自己最近的兩名穿錦袍者吩咐。
“是!”被點了將的兩個頭目立刻撥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