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反過手來就能做了他。更何況此刻他身上還有舊傷未愈!”
“那,那……”寧子明依舊不開竅,揉著腦袋,滿臉茫然。
常思看到他朽木難雕,愈發覺得心累。狠狠瞪了他一眼,站起身,頭也不回地朝書房走去。
這下,一眾門生親信可全炸了鍋,紛紛對著寧小肥這個罪魁禍首怒目而視。特別是騎兵指揮楊光義,簡直恨不得將眼前這個不開竅的傢伙直接踢出門外。猛地向前走了幾步,低聲咆哮:“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師父他老人家在拿實際例子點撥我們呢,你不認真聽,老是跟他抬槓做什麼?顯你本事啊!顯本事輪得到你麼?漢王,陛下不放心高行周,當然該派郭樞密或者史樞密做主帥,以高行周副之。而不是現在用高行周為帥,卻搭上一個起不到任何作用的慕容將軍?”
“哦!多謝楊將軍指點!”寧子明終於摸到了一點邊際,拱手行禮,做朝聞夕死狀。“這我就懂了,常公剛才的意思是,當皇帝多疑點兒沒什麼錯,但一定要用對人。讓主帥和將領彼此能互相牽制,同時還能把精力放在敵方身上。這,這好像很難啊?明知道你對我不放心,派個人在我身邊時刻盯著我,我為哈還要賣力氣?甩手不幹不得了麼?讓當皇帝的徹底放了心,自己也樂得逍遙!”
“啊,我呸!”楊光義先是目瞪口呆,隨即,低下頭,衝著地上猛啐。“高行周是天雄軍節度使,臨清王,偌大榮華富貴,怎麼捨得說放棄就放棄。這天底下……”
他原本想說,天底下根本不會有這等傻子。然而轉念想到,眼前這個肥頭大耳的傢伙,連皇子身份都說放就放了,高行周那個臨清王,恐怕也真的算不上什麼難捨的富貴。登時,就給憋得臉色發青,手指關節握得咯咯作響。
“又怎麼了,榮華富貴也得有命享受才成。”寧小肥卻絲毫不考慮別人的感受,只顧瞪著一雙沒有焦距的眼睛繼續“胡攪蠻纏”,“那個,那個大漢皇上,既然已經不相信他了。早晚會跟他勢同水火。他若是不趁早舍了榮華富貴,難道等著劊子手登門麼?”
“你,你這……”楊光義今年才二十出頭,正是雄心勃勃時候。哪裡接受得了如此頹廢的話語。想要大聲批駁幾句,偏偏又找不到合適的詞彙。直氣得將拳頭高高地舉起來,就想先眼前這個死胖子打上一頓再說。
韓重贇見狀,趕緊側了一下身,擋在了二人之間。然後託著楊光義高舉在半空中的胳膊,低聲勸阻,“你想幹什麼,還嫌師父他老人家不夠煩麼?肚子裡有氣,就騎著馬去外邊跑幾圈。別往自家兄弟身上發,那算什麼本事?!”
“哪個倒了八輩子黴,才跟他做兄弟!”楊光義沒有韓重贇力氣大,高舉的胳膊砸不下去。狠狠瞪了寧子明一眼,咬牙切齒地說道。“若不是他,師父怎麼會被貶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要不是他,你我兄弟怎麼可能蹲在這裡眼巴巴地看著別人建功立業?”
這是他心裡一直想說的話,先前原本已經憋得非常勉強,此刻被寧子明氣得暈了頭,乾脆就不管不顧地噴了出來。
步軍指揮使劉慶義,侍衛親軍指揮使王政忠,還有周圍的其他一眾兄弟聞聽,頓時皆臉色大變,齊齊將目光轉向腳下地面,個個三緘其口。
事實上,非但楊光遠一個人看著寧小胖子不順眼,他們也實在弄不明白,自家將主常思,到底為什麼不惜被皇帝冷落,也要救下眼前這個不相干的廢物。
論公義,常思當初留在汴梁,肩負的就是替河東方面上下打點的使命,根本算不得是石家的臣子,大晉朝前後兩任皇帝,石敬瑭和石重貴,也沒給過常思什麼特別的封賞。
論私恩,石重貴做鄭王時,跟常思之間的往來,也屬於互相利用。彼此間不可能產生過命的交情,更不可能讓常思豁出一切去保護他的後人。
而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就發生了。常思非但領兵從大漢二皇子劉承佑的刀下救走眼前這個小胖子,並且還主動給此人改換了名字,安排了新的身份。接下來更是冒著被劉知遠派兵討伐的危險,從被處決的俘虜中找了顆看上去年齡和模樣比較接近的人頭,直接給送到了汴梁。
這下好了,原本也許只是“薄懲”一下的澤潞節度使職位,常思算是徹底當定了。並且甭再指望能從朝廷那邊得到任何兵馬、糧草和武器輜重的支援。
而澤潞兩州,東、南依太行、王屋,西接中條,北連丹朱、金泉。自打唐末以來,就是個著名的土匪窩。四周的崇山峻嶺當中,不服王化的悍匪巨盜數都數不清。即便是在平原之上,凡是稍微有點兒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