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 迫在眉睫
“你這禍害又回來了啊!”這位先聲奪人的男子,自然是那位四海八荒知名紈絝。他一聽守衛小弟來報,立馬披衣從洞裡出來,拈了瞬身訣前去迎接。
當他選擇性忽略親妹妹和她師弟的存在,不顧世俗的眼光,一見沉夜就飛撲抱上去,順便捧著他的臉看了許久:“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容易死!我說你逞什麼英雄,雷劫是開玩笑的嗎?這種東西該誰受就誰受,你拼什麼命替人受罪真是。”
果真一張嘴就沒好話,子顏以一個活人的姿態,耷拉著眼扯了扯兄長的後襟:“哥,我還沒死呢,你說的是人話麼?還有,你這是什麼造型?聽折疏說,現下局勢緊張得很,你這般閒情逸致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
子顏口中的閒情逸致,不僅止於九應一身悠閒寬袍,完全沒有縱情花叢時的丰神俊朗。髮絲隨意披散,手裡還不忘握著那柄羽骨折扇。還以為他會一身戰甲,憂心忡忡,豈料卻與平日沒兩樣,或許還比不上平日,難不成是破罐子破摔?
九應攤手道:“我又不出門,穿戴那般整齊有何用?又沒姑娘看,何必費心思不是?”
有這麼一個哥哥,子顏覺得頭疼,她隨手指了指沉夜:“你看看人家,跟你完全兩個樣。”
九應連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應道:“人家不是要穿給你看麼?就算在淨度無央殿,他也得給那三個臭皮匠看不是?你自己問他,私底下待著的時候,是什麼德行。”
子顏猶豫著看向沉夜,居然見他勾起唇角,笑得很有深度。以多年對他的瞭解,這種笑容稱之為預設。子顏無言以對,默默揉了揉額角。
九應像是得了開話匣的由頭,立即滔滔不絕起來:“妹妹呀,你就別想太多了,男人都是一個樣,那個詞叫衣冠什麼來著,你懂的。人前人後這種東西,你們女人不懂。對了沉夜,這段日子過得好嗎?聽說你去了魔界啊,那邊的姑娘漂亮嗎?我改天也……”
“兩族戰事一觸即發,能淡然成這般的人,想必四海八荒也只有你一個了。”沉夜默然開口,眾人才發現從開始到現在,他愣是沒插上一句話,大部分時間全給九應那話嘮給佔了去。如此惡劣的情境,更別指望存在感低下的折疏能說上話。
“我這不是淡然,我這是無奈好麼!好麼!”九應一派樂天的表情,一下子垮下來,哀怨的神情之下,又掀開新一輪滔滔廢話,“我這段日子容易麼我!都要瘋了好麼!也不知道哪個不要臉的傳出狄烈殺了素扶,這種沒水平的謠言也不知道打打草稿。狄烈平常是衝動、是變態、是不講理,但也不至於動子顏的妹妹不是?我好心好意去章峨,想說勸勸那個羽族老大,讓他好生調查清楚,好好的兩家人有誤會多麼不好。但是,他居然不見我!把我關在外面好麼!哪有這樣對待客人的!這是氣死我了!整天想著幹架,一堆暴力狂!不可理喻!”
沉夜與子顏淡定地聽他發完無用的牢騷,只有折疏一人呆立當場。他從來只是聽說九應少帝話多,但沒想到他非但話多,語速還很快,快到聽不清。
見折疏一臉茫然,沉夜拍拍他的肩:“他的話,你不用太認真,多聽聽就習慣了,其實沒什麼重點。他剛才想表達的是,他想去找人理論,因為話太多,所以被關在外面。”
折疏似懂非懂地點頭:“哦,原來是這樣。”
九應怒道:“誰想表達這個意思啊!羽族那個老大絕對有問題好麼!我好心好意化解兩家的誤會,他竟然連面也不願見!死人的是我們青丘,是我們的好麼!要不是為了避免兩敗俱傷的局面,我才懶得去那個毫無品位的破地方!”
經他這麼一提,沉夜和子顏稍微放心,至少他還記得品位這茬,說明理智尚在。
沉夜嘆氣:“其實,你完全沒必要親自去,派人送封信過去,比你親自去說,效果要好很多。當然,前提是你沒在信裡寫廢話。”
發洩足夠的九應,語速終於緩下來:“我要送信,也得有個送信的人不是?偏偏我們那個阿爹看羽族不順眼,正想找個機會好好教訓。我估摸著阿爹是明白箇中有誤會,但是這個機會抓著了,豈有放手的道理?所以,他把我的人都抽了去,要送信,也只得靠我這張嘴。”
子顏總覺得這話哪裡不對,但見沉夜強忍著笑的模樣,瞬間醒悟:“哥,你剛才說誰的阿爹?”
九應擺擺手:“遲早的事,遲早的事。”見子顏正要發作,趕忙發問,“你們現在回來了,可以跟我說說真相是什麼嗎?都這麼長時間了,一句有用的也沒。”
“還不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