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我年紀實在太過幼小,希望靜水師太可以答應每半月就放我下山和家人團聚。也即是說讓我每月都來庵中修行半月,其他半月依然做我的俗世中人。
我乖乖地依偎在孃親的身邊,不時地點頭配合孃親的說辭,其實心裡早就笑翻了天。這個謊言其實錯漏百出,但只因說謊的人是自己才兩歲的小女兒,再加上我出生時那支靈籤,孃親因此深信不疑。至於老爹,既然孃親都同意了,他更是巴不得趕緊將我這個盡會惹事闖禍的小魔星送到庵中,指望透過在佛門中的生活能將我的性子改一改。
靜水師臺想是早得到了師父的特別關照,佯作考慮了一番後,便順水推舟地答應了下來,但看向我眼神之中卻微微有些責意,我暗暗地吐了一下舌頭,趕緊低頭。
孃親一再地叮囑我一定要聽靜水師父和庵中各師姐的話,又反覆地拜託庵中眾人多多照顧我,這才戀戀不捨的下山去。
我被安排在師父的隔壁房間,由於我的堅持,孃親才沒有把我平日裡用的物事全都搬上來,只留下了些最基礎的日用品,但饒是如此,我的房間已比其他任何人的房間不知華麗了多少倍,床上的鋪蓋也是柔軟的絲綢錦棉,而非其他人的粗麻薄被。
孃親走後,我尷尬地要求靜月師父幫我換成庵中的平常物品。師父卻笑道:“你不是出家之人,無需刻意地遵守佛門的清規。這些身外之物,不必太過在意。”
山上的生活自然與我這兩年過的錦衣玉食的生活天差地別,但我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因此雖然單調樸素,但我還是很快就適應了,畢竟我也不是這輩子都要呆在山上,而且我前生就是農家女兒出生,從小過慣了粗茶淡飯的日子,因此心態特別好,有時候反而覺得比在家中更為自在。
靜水師太和眾師姐並不瞭解事情的前因後果,原以為我頂多住個兩三天必定會哭鬧著要回家,沒想到我除了開始兩天還有些不習慣外,接下來的日子就完全把庵堂當作了第二個家,還脫掉了一身華服,換了一身小僧衣,若不是頭上那幾根隨意梳起的小辮子,活脫脫就是一個小小尼姑了。
其實我只所以適應的這麼快,有一點特別值得慶幸,那就是庵中的伙食並非如我所想象的難以下嚥,這些野菜素食在妙緣師姐的巧手之下,竟十分可口,每每令我食指大動,一吃就是一大碗飯,胃口竟比在家裡還好。我的捧場頓時贏的妙緣師姐的歡心,從此,她便經常想法子改善伙食,甚至偶爾還會做些素點心給我吃。
師父的教學方式很開明,從不強迫我全天侯的練功,更不要求我跟其它的師姐們唸經,甚至有時還鼓勵我出去玩耍一會。早在第一天正式開始授藝時,師父就意味深長地對我說了一句道理非常粗淺易懂的話:“常言道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任何的技藝都是如此,你若真想學並想學的好,就只有自己努力,並且遇到任何困難都不放棄,否則即便是再好的天賦和師父,都是無用的。”
我認真地點點頭,這個道理我前世學習的時候就懂了,經過在社會上的多年磨練,我更加深刻地理解了這句話的意義,既然我託生到這個江湖的世界裡,我若不想在以後闖蕩江湖時處處受制於人,我就得時刻鞭策著自己,好好地學一身武藝。
練功的日子果然很苦,而且一開始根本就沒有什麼技巧可言,全是實打實的基本功,一天外功練下來,我的身體總是痠痛的不像是自己的,晚飯吃過後,恨不得倒頭就睡。可想起原著裡朱七七那和真正的高手的差距,硬是咬咬牙坐了起來,開始執行師父所教的明月心法。
如此每日不斷,整整堅持了一年之後,我終於發現師父所傳心法的奇妙之處,每次修煉的時候我總能感覺身上暖洋洋地舒服的緊,白日裡即便再疲勞,練完功後也能一掃而光,體重明明在持續的增加,但身體卻反而日益輕盈了起來。
靜水庵中每個人都各司其職,平日無事時也互不干涉,再加上庵中香客稀少,因此每個人都有很大的修行空間。我尚年幼,庵中的大小事務自然不會安排我去做,我除了偶爾幫師父澆澆菜,便一心一意地練習師父所傳,有時候也會跟隨師父到附近山林中打坐,在山中一坐就是半天,傾聽林中的每一個細小的動靜,直至感覺自己如同生來就是這山林的一部分。到後來,便是連我平日玩耍時被我欺負過的松鼠都敢爬到我肩膀上來了。
而有的時候,我也會和師父什麼都不做,尋一處山澗,就地拾菜煮壺清茶,聞著茶香,完全以成人的口吻漫無邊際地閒聊著,抑或是師父拉琴而我靜聽沉思,這樣的感覺讓我異常地放鬆,更令我經常有所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