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早已說過不知多少遍,便是從未見她們還過。
不過一會兒,吳敏家的已經一個藍布包袱放在桌上,開啟來看,只見裡頭放著一二個金錁子,四五個銀錁子,趙嬤嬤便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冷笑了一聲道:“親家太太,您這是在打發叫花子麼?我知道咱們府裡這一二年叨擾了你們不少,但咱們也替你們魏家做了不少事情,便是連咱們的大小姐都嫁給你們家少爺了,您怎麼能這樣對咱們,我知你是個明白人,畢竟親家老爺也常在宮中走動,姑爺雖說是個生意人,但到底有個皇親國戚的媳婦兒,這巧姑娘入了宮,將來若是能夠封個貴妃什麼的,你們也跟著臉上有光不是麼?您若是不想支援我們家巧姑娘便明著說,何苦這樣奚落我一個奴才?”
不過錢少了些,卻已經是魏夫人如今能夠拿出來的所有錢財了,只是看這陣仗,連老奴才都變成“我”了,雲夫人處的反應可想而知,可憐的魏夫人,依然割肉喂鷹,卻仍被別人誤會,只滿腹委屈無法說出來,便倒在床上躺著,晚飯也不曾用,暗暗垂淚,吳敏家的在一旁苦勸也無用,也只坐在炕沿上陪著流眼淚。
至晚間時候魏紀方回來了,見魏夫人這樣,心裡頭也猜到一二,便小心翼翼地問她怎麼了。
魏夫人便將今日珍兒與趙嬤嬤的事情都說了一遍,魏紀聽了,火冒三丈,便冷冷地道:“咱們如今已經是自身難保,用不著管她們!”
夫婦二人一合計,便覺應將事情都告訴魏書謠,只是天色已晚,又命人去找魏書謠不見回來,便才又罷了。
他們夫婦二人這頭罷了,林珍兒那邊可就沒有那麼好罷的。
趙嬤嬤那老貨在魏夫人這裡沒有討到錢,心中懷著一股子氣,便徑直去了珍兒房中,可巧兒碰到珍兒不順心正打著罵自己的丫頭:“沒心眼兒的傢伙!讓人家欺負上門來也不敢說話!連根竹竿還搶不過,哪裡還有別的!”
原是心裡頭先就堵著氣,回來又要找自己的衣裳,丫頭只說洗好了還沒曬,因後院兒裡頭曬著魏夫人的被褥,便只得先收著,珍兒聽了才這樣大發雷霆。
趙嬤嬤聽了,非但不勸著,反倒火上澆油,又將先前自己在魏夫人房中如何受辱的話加油添醋說了一遍,林珍兒本就覺著魏夫人針對自己,如今一聽,便是連自己的孃家的事也不管了,那是存心讓自己臉上沒光,想著自己與她都是各自修養,如今她好端端如此收拾自己,心中愈發難受,又聽趙嬤嬤說雲夫人如何憂慮,如何犯愁,巧兒在宮中如何受氣,心裡頭便一股氣向上湧出來,吩咐丫頭往自己櫃子裡頭拿出三千兩體己的銀子給了趙嬤嬤。
趙嬤嬤拿著錢去了,珍兒越想越氣,又見夜深了魏書謠還未回來,偏魏夫人那頭裡的人又來找了魏書謠幾次,她便料想魏家對她諸多不滿,如今那魏紀夫婦又想著聯合自己的兒子收拾自己,於是賭氣將房門反鎖了起來,吹了油燈,自己和衣躺在床上,不時捶床搗枕,對魏書謠又是罵,又是恨,只巴不得咬他兩口。
那裡魏書謠尚不知道這事情,只與寧德喝得爛醉方才回來,兩個小廝架著,往外頭抬進來,一件院子裡頭黑燈瞎火的,只以為珍兒不在家,便醉笑著對身邊兩個小廝道:“早該讓你們回來瞧瞧的,你們奶奶不在家,我就帶翠墨姑娘回來了!橫豎都是寧德那個冤大頭花錢,都怪你們兩個,一個左邊勸,一個右邊勸,瞧瞧,吃虧了不是?”
林珍兒本就慍怒不好發作,如今聽了這話,更加怒不可遏,也顧不上點燈,只一咕嚕往床上爬起來,穿了鞋子就出去,坐在床邊的丫頭來不及攔,只見她已將門拉開。
院子裡頭沒有電燈,魏書謠等三人不防備,冷不丁聽到門乓地一聲被拉開了,都唬得往這邊看,可巧兒那日月光不明,天上遮著烏雲,暗幽幽地若隱若現,珍兒又穿著一身白色的衣裳,驀地竄出來,驚出三人一聲冷汗,魏書謠酒已醒了大半,脫口而出便喊:“鬼!”
三人正要逃,珍兒便大聲喝道:“哪裡去?”
聽了聲音,三人才停住腳步,魏書謠大著膽子瞧了兩眼,這才看清楚了是林珍兒,只覺她臉上本就沒有幾分顏色,如今又這樣凶神惡煞,一個十足母夜叉,又想起自己當初在林府中所見嫋嫋婷婷,絕美之林旋兒,便悄悄兒嘀咕道:“都是一個老爹生出來的,怎麼就著母夜叉活下來,那死鬼卻是極標緻的,真個造物弄人!”
珍兒本只想呵斥他兩句,如今夜闌人靜,他又醉了,只以為自己小聲,其實卻讓珍兒聽了個十足,一時惱羞成怒,伸手便往魏書謠臉上便是一把,口中咬牙切齒道:“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