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西仞指了指鋪好的乾草堆。
司子奕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地抱著孩子走了過去。
“把他們放下。”西仞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不容置疑。
司子奕依言將雙胞胎輕輕放在柔軟的乾草上,孩子們睡得很熟,絲毫沒有被驚擾。
西仞從獸皮袋裡拿出一些顏色各異的草藥,一股濃郁的草藥味瀰漫開來。
司子奕這才注意到,西仞的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抓痕,還在滲著血。
“你的傷……”司子奕心虛地指著西仞的傷口,有些擔憂。
不管如何,好歹這人在剛才努力護著他了,這一點關心,司子奕並不覺得冒昧。
西仞卻像沒聽到一樣,自顧自地搗碎草藥,開始處理司子奕身上的傷口。
粗糙的手指觸碰到司子奕的面板,帶來一陣戰慄。
“嘶……”司子奕倒吸一口涼氣,這些傷口雖然看著嚇人,但其實都是皮外傷。
但是面積實在太大,疼起來的感覺就不是一加一等於二的效果。
司子奕疼的顫抖,哆哆嗦嗦的咬緊牙關不讓吸氣聲溢位。
西仞塗抹藥草的手一頓,鎏金般的眸子從傷口上移到司子奕歪著看向別處的臉。
“這是從巫醫那裡拿的藥草,會疼,但是不會留下痕跡。”
西仞瞭解,oga都很保護自己的身體,他們不喜歡變醜。
司子奕一聽,眉頭緊皺,啞著聲音道:“我也不是很在意留不留疤,能不能換成不疼的……嘶!”
司子奕感受著額角細密的汗水帶來的涼意,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草藥,居然那麼疼。
西仞的目光落在司子奕的臉上,涼薄的眼底帶著一絲猶豫。
不管如何,西仞手下的動作還是柔和下來。
“嘶……”司子奕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西仞鎏金般的眸子一頓,抬眸看去,就見司子奕身體微微顫抖,眼角也泛起了淚光。
“忍著點。”西仞的聲音依舊冷冰冰的,但語氣卻緩和了一些。
司子奕咬著下唇,強忍著疼痛,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人家能在這時候還想著給自己上藥,他也不能在給別人添麻煩。
司子奕弱弱的應了一聲。”嗯“
隨即歪過臉,咬緊牙關不看傷口的地方,仿若這樣可以好受一點。
帶著薄繭的手指輕輕地按壓著傷口周圍,將草藥均勻地塗抹開。
耳邊的呼吸忽而凝滯,忽而急促。
西仞的目光落在司子奕蒼白的臉上,緊閉著雙眼卻還是被水汽打溼成一簇簇。
明明很痛,卻沒有像以往被鋒利的雜草劃出紅痕那樣,吵的人頭疼不已。
此時安安靜靜,可以說是乖巧的模樣,倒顯得有點可憐。
“很疼?”西仞沉聲問道。
聞言,司子奕閉著眼睛搖了搖頭。”沒事兒,你快一點。“
西仞怕弄疼他,上藥的速度就慢了,反到讓他更難捱。
西仞看著司子奕倔強的模樣,心尖莫名一顫。
這時候他倒還希望這人如同之前一樣嬌氣鬧騰。
山洞裡很安靜,只有偶爾的草藥研磨聲和孩子輕微的呼吸聲。
司子奕看著西仞專注的側臉,心裡五味雜陳。
這個獸人世界對他來說太過陌生,就連眼前這個強壯卻滿身是傷的獸人,也是他完全不瞭解的。
“好了。”西仞將最後一點草藥敷好,然後用乾淨的獸皮將傷口包紮起來。
司子奕輕輕地舒了一口氣,身上火辣辣的大面積擦傷好像已經疼麻木了。
“謝謝。”司子奕感激地看著西仞,他的聲音很輕。
司子奕怕西仞沒明白,於是緊接著補充道:“謝謝你剛剛護著我。”
西仞只當是今天的教訓讓他害怕了。
沒有說話,他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西仞身上的傷比他要嚴重的多,那些被利爪抓得傷痕深可見骨,可自始至終,他都像是沒有感覺一樣。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司子奕囁嚅半天,吞吞吐吐地說道。
“不用,要去狩獵。”西仞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出司子奕的視線。
司子奕挽留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
“我是想說,你傷成這樣,不狩獵不行嗎?”
司子奕破天荒的關心是西仞沒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