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和女人,便就是路易少爺最簡單的世界觀。
伴隨路易的腳步,被扛在肩上輕微晃盪的瑪麗夫人無動於衷。
她最開始的計劃並沒有問題,如果一切順利,弗朗西斯肯定需要路易來做索倫家族檯面上的代理人,那麼,她便可以趁機控制路易、蠶食索倫,最終瞞著弗朗西斯建立屬於她的獨立王國;但問題是計劃永遠跟不上變化,誰能想到索倫的第一順位繼承人、那位英俊而迷人的阿忒拉斯少爺非但沒死,反而給弗朗西斯造成困擾?誰又能想到一個荒原新教區的訊息竟然能讓弗朗西斯徹底陷入焦慮?
尤其是瑪麗夫人也很清楚的察覺到,最近這個訊息已經讓路易領地內的子民蠢蠢欲動,試圖遠離處境並沒有想象中處境那麼好的弗朗西斯、而投靠沒死的阿忒拉斯,她就更是感覺絕望了。
可以說,很可能不用等弗朗西斯來佔領目前路易還能控制的索倫領地,只要斯圖亞特再不過來接手,路易再這樣愚蠢下去,屬於索倫家族的咆哮獅子旗隨時都會重新飄蕩在索倫的天空。
這無疑是件很可怕的事情,瑪麗夫人很清楚,真到了那個時候,路易死不死與她無關,她肯定只能面臨死亡,急於向阿忒拉斯表功的這些卑劣貴族們也肯定會第一時間把她這個煽動路易背叛老獅子的人撕成碎片,而她又能怎麼辦?重新回到弗朗西斯身邊?不可能的,就憑弗朗西斯多疑的性格,只要看看他能夠因為懷疑而悍然提前針對索倫的大手筆,便能夠想象已經對她產生了懷疑的弗朗西斯會讓她面臨何等可怕的下場。
她已經沒有活路了。
瑪麗夫人的頭顱無力垂在路易寬闊但卻跟安全絕緣的肩頭。
她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然後便也終於想起她曾經在費裡城為那個人埋下的隱晦提醒。
她死灰的眼神瞬間便擁有了光彩。
產生了這個最荒誕的念頭,再想起荒原如今混亂的局面幾乎完全就是因為那個可怕到讓人畏懼的年輕男人,她下意識便抬頭望向了荒原的西南方向。
一粒叫做‘希望’的種子在她腦中迅速紮根成長。
她知道荒誕,但她別無選擇。
……
索倫城西北方的動盪很快傳到索倫城東南方的土地。
由於新教區事件帶來的壓力,導致弗朗西斯再不能全力對他形成圍剿,阿忒拉斯便帶著他的扈從們離開叢林,暫時駐紮在伊斯坦城鎮的外圍,而這個時候,在他並不寬敞的營帳中,面對身前這些哪怕處境再艱難都忠誠追隨在他左右的索倫僕人們,他認真分析著目前他們的處境,以及接下來他們所應該有的動作,詳細而周密的部署著一切,也時刻準備著警惕弗朗西斯突然的襲擊。
“大人,我認為我們還是應該全力拿下阿爾巴桑小城,一方面是擴大我們的活動空間,另一方面阿爾巴桑也有我們急需的補給。”
披著骯髒的灰色斗篷,相貌依舊英俊,但氣質明顯只剩下漠然的阿忒拉斯撇頭看了眼給他提出建議的托爾斯特子爵,在他這個不大的殘存圈子中,托爾斯特子爵毫無疑問是最具發言權的一位,這不僅是因為托爾斯特是當初最先向他靠攏的一位,更關鍵的是,托爾斯特手中的200名平均鬥氣實力起碼3級往上的騎士團本身就是最龐大的一個,所以無論如何阿忒拉斯都必須得給予這位子爵相當程度的重視。
但當然,如果認為托爾斯特真的是因為對索倫的忠誠而選擇阿忒拉斯,那就太愚蠢了。
每當阿忒拉斯想起托爾斯特子爵最開始趕到他身邊時提出的‘建議’或者說要求,他便忍不住暗暗冷笑。
他冷然道:“我不需要活動空間,更不需要所謂的補給,我們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趁著弗朗西斯的騎士團抽調,儘可能的殲滅弗朗西斯的有生力量,至於補給,戰馬不夠可以搶,武器不夠可以去掠奪敵人的武器,糧食不夠同樣也能掠奪,再說,樹根和雜草也不會讓我們虛弱。”
樹根和雜草,便是曾經無比尊貴榮耀的阿忒拉斯少爺目前最主要的食物來源。
托爾斯特子爵沒再說話,這個有著一臉絡腮鬍的男人最聰明的地方就在於,他從來不會在有旁人的情況下反對阿忒拉斯。
營帳的簾子突然被人掀開。
甚至便連腳步都流露陰冷氣質的迪米特悄然出現在阿忒拉斯身邊,向他彙報來自西北方向的最新情況。
阿忒拉斯神情始終平靜,沒有絲毫的變化,哪怕這個訊息對他來說是如何重要而美好的一個訊息。
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