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一愣,跟著往屋內瞧去。
裡頭真是沒半個人,傅寧抒不在這兒。不過,屋門既然開了,那他肯定是來過一趟了。
只是……
我往東門先生瞧去,心裡隱約的古怪,不禁彆扭的開口:「先生……是來找傅先生的?」
東門先生唔了一聲,「沒什麼特別的事兒,就是……」說著,停了一停,像是想到了什麼就對我一笑。
她改口:「或許靜思你能幫得上忙。」
我睜大眼,「咦?」
「唔,你大約搬得動的。」
原來,東門先生想把樂閣內的琴具位置作個更動,不過她一個人搬不太動,所以才要來找傅寧抒幫忙。
「我想了就要動手,實在等不及,正好想到能請傅先生來幫忙,卻沒料他不在,倒要委屈你勞動了。」
我怔怔的聽東門先生解釋,見到她已挽起衣袖,要動手去搬動一架琴具,連忙回過神。
「先生,我來。」我脫口,趕緊挽高了袖子,湊上前去幫忙。
東門先生笑了笑,但沒有撒手。
「我還是與你一起吧,若只教你一個人搬,怕是不行。」
我呆了呆,才忍不住反駁:「我氣力夠的。」
東門先生呵呵的笑。
我抿住嘴,不再作聲。
只是,隱約的……腦中浮現東門先生稍早的話。
聽起來,東門先生和傅寧抒交情真的很好……要不然還有其他先生的嘛,怎麼就只想到找傅寧抒幫忙?
我低下目光,瞧著要放到長桌上的琴。
唔,好久以前……東門先生要換琴絃,那時候也是託傅寧抒,還有……
「小心……」
忽聽一聲,我咦了一下,卻還是絆到了桌腳,霎時一個踩不穩,往後踉蹌,後背就生生地撞上後邊的櫃子。
霎時,就聽一陣框啷框啷的聲響。
我低嗚著,手往後腰處捂去,卻沾了一把粉末。我轉頭,見著櫃子上的一隻小金爐翻倒了,裡頭的粉末全灑出來。
有一些灑在我的身上,這些粉末很香,但不算濃烈,很好聞……
——很熟悉。
「靜思,你沒事兒麼?」
我木木的轉回頭,見著東門先生著急的湊近。
「哎呀,灑了一身……」
她說,一邊就伸出了手,幫我把沾上的粉末輕拍掉。
我動也不動,只瞅著東門先生。她微微低身,垂下視線,密密的睫毛蓋住了像是水一樣清亮的眼睛。
這麼靠近,我才發覺她的左眼角有一顆很小的痔。
而且,這麼的近,更加的覺到她的身上的香氣,同此刻灑倒的粉末是一個味兒。
這個香味兒,我昨兒個也曾聞過。
我心頭湧起一股彆扭,不禁別開了目光,卻瞥見窗旁的几上擺了個棋盤。
棋盤上頭的子兒錯落不一,像是棋局未完。
我怔了怔,憶起了很久的一個印象。
這會兒,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兒……
就是有點兒煩,有點兒的酸澀。
耳邊聽到東門先生在說:「唔,只能先這樣了,你回去脫下長衫,可得好好的……」
我一動,閃避她碰觸的手,一句話已脫口而出。
「先生和傅先生是什麼關係?」
「……」
等我瞧仔細東門先生眼裡的驚詫,才恍然回神。
啊……方才……
我對著東門先生一陣無措,惶然的渾身發冷。
「你……」
東門先生才說了個字,我登時嚇得慌了,想也沒想,拔腿就往外衝,然後轉眼就跑得老遠。
我緩下腳步,一陣羞愧。
問了那麼無禮的話後,居然驚慌的跑了,而且——自個兒怎麼還伸手推了東門先生一下嘛。
我越想越糾結,怎麼都靜不下心,本來要回頭去書庫,但總覺得一股彆扭,不想要過去。
唉,要怎麼辦才好?我焦躁不安,把書院走上了大半圈,最後又走回通向樂閣的路。
還是……去道歉吧。
我停了一停,深深地吸了口氣,才鼓足勇氣走了過去。
但走近過去,卻不期然的聽見有說話的聲音。一個是東門先生的,另一個有點兒沉,聽起來像是不快。
是李易謙,他們像是在爭吵。我怔了怔,忽然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