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朕辛苦十八年調教的人,不能因為你而毀於一旦。”
“這麼說,皇上是責臣妾的不是了?——皇上啊皇上,做了這麼多年的戲,你不累麼?!端華不是傻子,若她發現她尊敬的父皇從頭到尾都在欺騙她,她會怎麼樣?”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朕不說,皇后不說,她又如何會知道?!”鳳欽沅湊近她,搖頭蹙眉,“皇后,你太執著!”
“執著?!”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那黑暗中的身影竟不可遏止地顫抖起來,“鳳欽沅,你看看你的手,上面還淌著我兒的血,難道夜晚,你都不會做噩夢麼?!”女子一步步走出來,一張姣好的面孔被仇恨扭曲地有些可怖。“你說我是個瘋子,那你呢,一個為了權力連親生女兒都殺的劊子手!——你會遭報應的,鳳欽沅!”
“報應?!”鳳欽沅朗笑,“好啊,我倒要看看這報應幾時會來!皇后,一個三年不會開口說話的傻子,就算她活著又有什麼用,這樣的第一公主,只會成為別人的笑柄!”
“你明知道她是無辜的!”女子聲嘶力竭地喊起來,手,死死地拽住他的衣袖,“什麼禍水什麼不詳,都是他鳳欽枬的謠言,可是你,為了私慾竟眼睜睜地看著鳳兮去死。——鳳欽沅,你不要忘了,當初若不是我顏家,你當的上這個皇帝麼?!”
“夠了!”鳳欽沅冷冷地推開她,滿臉怒容,“顏舜華,你不要得寸進尺!是,當初朕是靠了你,但那又怎麼樣?!你已是尊貴無比的皇后,你們顏家也權傾兩國,難道這樣你還不滿意嗎?!”
“或許等你死了,我就滿意了。。。。。。”女子忽的咧嘴笑了,“皇上,難道你沒看見慕容蕭身邊的女子麼,她的臉上開著桃花呢。。。。。。”
聞言,鳳欽沅果真一怔,剛才乍見初染的驚訝與不安又重新湧了上來。是她麼?不,不會!當年他得知皇后將人掉包後,就立刻派人暗中察訪,可整整一年只找到那個帶走她的宮女,而鳳兮,竟一點訊息也無,彷彿消失了一般。十八年了,她怎麼可能會突然出現,那朵桃花,不過是巧合吧。
“皇上,她不是當年那個女娃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她會討回這一切的,替我,還有她自己。”
“哼,你以為憑你一兩句話,別人就會信你麼?你以為捅出了這一切,就可以威脅朕今時今日的地位麼?皇后,你別太天真了!”鳳欽沅嗤之以鼻,“她是也好,不是也罷,朕認定的女兒,都只有端華一個。”
“呵呵,我為什麼要這樣做,我不會的。。。。。。”顏舜華笑得舒然,“皇上記不記得,大婚那日臣妾說過什麼?臣妾說:妾心如磐,生死以之。臣妾要好好地活著,活著看所有人背叛你,活著看你一無所有!等你入了黃土,我便來與你同穴。”
………
這個是昨天的
[第五卷 沉浮:高下(一)]
“王爺,你看這畫可好?”別館的陶然亭中,鳳端華斂袖收筆,笑吟吟地看著慕容蕭,眼神裡透著徵詢的神色。
慕容蕭近前細看,卻見漫天飛雪紛紛揚揚,隱約有竹韻青青,小橋水色。他霎時抿唇笑了:“公主畫得倒是有趣。”明明是春景,卻平白落下雪來,因而有些不倫不類。
鳳端華聞言也“咯咯”地笑起來,拿起畫軸細細看了,繼而搖頭苦惱道:“棲梧從來不下雪,我也不曉得這冬天究竟是個什麼樣子?小時候讀詩,有一句說:六出飛花入戶時,坐看青竹變瓊枝,我看著好,所以憑著臆想瞎畫了一通,倒是讓王爺看笑話了。”
“哪裡。公主若想看雪,大可來曦凰,雖無緣得見‘千樹萬樹梨花開’的景緻,不過到底還是不錯。”
面對慕容蕭的邀約,鳳端華自是歡喜非常。“這詠雪詩裡,有一句‘未若柳絮因風起’,端華以為極好。”
慕容蕭點頭表示贊同:“《柳花賦》曾言:揚零花而雪飛,或風回而遊薄,或霧亂而飆零,野淨穢而同降,物均色而齊明。謝道韞此說,堪稱契合無間。如此才情,果真難得了。”
“看來端華與王爺甚有共通之處,知己難求,若你我能時常小坐閒話,也是樂事一件。王爺以為呢?”
鳳端華試探,慕容蕭則淡笑不語。
“對了,今日怎不見那位姑娘?”鳳端華逡巡一圈未見到人,因而有些奇怪。“可是因為端華的緣故,讓她覺得不自在,如此,那便是我的過錯了。”
慕容蕭笑了笑:“她還窩在房裡睡覺,我就不吵她了。”
“哦——”鳳端華漫不經心地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