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的時代廣場,然而卻透著莫名的詭異。
店家似乎都是清一色的東方人,商鋪的建築風格也多是在電影中看到過的那種東方式的木建,奇怪的是每一個門面雖然都不大,望進去卻有種看不到底的感覺,彷彿是被扭曲了的空間整個的被裝入了狹小的容器之中一樣,當然這並不是羅伯特感到詫異的根本原因,他所無法想象的是這個集市之中所販賣的貨物。
黑市他也去過不少,這樣堂而皇之地販賣違禁物品的集市卻是第一次碰到。無論是國家禁令的重量級武器彈藥,還是文物走私市場也無法找到的古董珍品,甚至連人口都光明正大地擺到了展臺上,此外也有許多稀奇古怪的動物也在販賣之列。這種集市能在紐約存在而不為警方發現實在匪夷所思!
目標在前方左拐,羅伯特吐掉口中的“橡膠”,暫時放下對徹查這個集市的盤算跟了上去。出乎他意料的是,在拐過彎後出現於他面前的不再是一條商業街道而是一棟二層商鋪,依照之前的路況判斷本不該出現的商鋪,並且在旁邊奇特的豎起了兩堵圍牆,換言之,這是在死巷盡頭唯一的去處。他訝異地倒退幾步,更震驚地發現本該存在的那條商業大道現在竟消匿得無蹤無影,一條細小的河川自面前流過,其上架設著通向對岸的青石橋樑,遠遠的有人聲從那裡傳過來卻無法看清。出於本能的警覺性,他扣緊了褲袋中手槍的扳機,小心翼翼地向那棟建築物走去,一面還暗自責罵自己為了避免曝露身份而將通訊機拉在了車裡。
商鋪的色調是成年原木的暗棕色,在高高的門楣上一左一右挑著兩串長長的燈籠,垂掛在風中輕輕搖曳,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同樣是木質的棕色牌匾上用金漆描著三個異常優美的漢字,可惜羅伯特並不認得。雕花的門扉虛掩著,內裡靜寂而昏暗,看起來並不像在營業。羅伯特乾脆掏出了愛槍,躡手躡腳地靠近門扇,隨後出其不意地一把推開木門。
“不許動!”他大喝一聲,緊張地四處尋找著目標。
“歡迎光臨冉燃居。”與他的聲音形成對比的是在昏暗的店堂內突然響起的一把冷峻的嗓音,隨之滿室璀璨的燈火亮起,僅僅是一瞬間,千百種光芒閃耀在羅伯特眼前,他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同時在心內暗叫一聲不妙。但預想中的襲擊並沒有出現,他有些遲鈍地睜開眼睛看到一室通明。
無法言喻的震撼!外表是二層的建築物事實上在內部只是一層的廳室,閃爍著炫目光芒的天花板如同在極其遙遠的高處甚至連目光都無法觸及,同樣的情況也表現在橫向的極限,望不到頭的黑色地磚毫無忌憚地向前一直延伸開去,無窮無盡。羅伯特滿目所及皆是各式造型的燈籠,層層疊疊,造型各異,閃爍著灼目的光彩,令人頭暈,而穿著暗紫套頭毛衫的男子正安靜地站在濃郁的光華之中望著他:“歡迎光臨冉燃居。”他再重複一次,高聳的顴骨和薄薄的唇瓣使得他看起來像名學者。
“警察。”羅伯特很快鎮定下來,掏出證件給對方看,“剛才進來的那個女人呢?”
對方伸出白得有些病態的手,指了指某個地方。羅伯特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視線中出現的是一盞素白的燈籠,微微閃著金色的光芒。
“是盞好燈啊。”那店主說著徑自走過去拿起那盞燈籠仔細地打量著,眉宇間流露出愛憐的味道。
“根據你的回答我可以將你送進監獄或是精神病院,不知道你更喜歡哪個?”羅伯特不屑地沉聲道,他的耐心是有限的,沒有工夫來應付這種裝瘋賣傻的把戲。
“您可以坐下來和我一起喝一杯茶,您看,我這裡還有一些剛出爐的中國小點心。”對方不以為意地說著,信手從身邊取出了一把細瓷茶壺,又捧出了一個紅木的三層籠龕一併放到不知何時出現的八仙桌上,再從黑暗中拖了兩把紅木椅子出來,比了個請的手勢。
羅伯特幾乎是目瞪口呆地看著對方如同變戲法一般的神奇舉動,拿不準這是中國戲法還是別的什麼。
“關於那位夫人的事,我們可以一邊喝茶一邊聊聊。”清瘦的中年男子掀開盒蓋,一股清香便自裡面散出,羅伯特的肚子咕咕叫了幾聲他這才想到自己從早上到現在只吃了一隻熱狗,此外就是抽了整整一包煙。
“好吧,那我就不客氣了。”他重重地做到紅木靠椅上,隨手摘下了頭上的絨帽,露出左眼角上的一道猙獰疤痕。
店主的眼神似乎在那道疤上停留了一會,很快移開了視線,替羅伯特倒了一杯茶。
“抱歉,我不太適應中國茶。”羅伯特警覺地望著滿桌的美味卻遲遲不肯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