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送了一碗肘花,一碗汆肉丸子。剛出鍋,趁熱送過去的。”連蔓兒就點頭道。“爹,你咋知道的?”
“我大老遠看見小慶提食盒回來,猜到的。”連守信就道,心裡對連蔓兒十分滿意,覺得連蔓兒很貼心。
肘花和汆丸子,都是軟爛好克化的東西,也是連老爺子和周氏最喜歡的菜色之一。雖然嘴上不說,但是連守信心裡卻明鏡兒似的。知道連老爺子和周氏待連蔓兒如何。連蔓兒如今在家裡說話算數,不僅從不攔著給老宅送吃送喝,還主動張羅,送的都是連老爺子和周氏愛吃的好飯菜。
也不只是連蔓兒。張氏、五郎和小七也都是如此。這樣連守信想起來就覺得熨帖,有這樣的妻兒,活的心裡敞亮、舒坦。一家子和和氣氣,就是這世上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說到了給老宅送菜,張氏就沒忍住,將老宅吵架的事情說了。
這件事,五郎和小七已經從連蔓兒處知道了,唯有連守信還不知道,因此聽了張氏的話。連守信大吃了一驚。
“還有這回事!”
驚訝過後,連守信就搖頭,說這件事肯定不成。
“……心高著那,就老宅現在,還有四郎的條件,肯定看不上。”連守信就道。看來誰都不是傻子,有些事。大家只是不說,心裡卻都是清楚的。
“……銀鎖那丫頭,就是縣城裡的姑娘,從小沒下地幹過活,風吹不著,日曬不著,在家裡也不幹活,肉皮比咱莊戶人家的姑娘白嫩些。再就是好打扮。她娘也肯用好衣裳、好東西打扮她。這不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嗎。除了這些,她本身的模樣也就一般。”
屋裡並沒有外人,張氏就很中肯地說著她對銀鎖的評價。
“那丫頭,性格也不大好。不知道二當家的他們是咋想的,要給四郎娶她。銀鎖可不是四郎能養的住的。她也做不來莊戶人家的媳婦。”
“是你說的這個道理。”連守信也點頭。
銀鎖在城裡嬌養慣了,平日裡“水瓢不摸,飯瓢不拿”,怎麼能夠做莊戶人家的媳婦,操持家務,下地幹活?
而老宅現在所缺的、所需要的卻是個家裡家外的活計都能拿的起來的能幹媳婦。
“真要銀鎖進門,那會不會是另一個趙秀娥?”連蔓兒就道。
“還真是這麼回事。”大家就都看連蔓兒,然後就都點頭。
“我剛才還想著那,咋二當家的兩口子相中了銀鎖,這個事咋就這麼彆扭那。蔓兒一說,我這也明白了。就是又一個趙秀娥。二當家的這兩口子,虧是還沒吃夠啊,就好這一口!”
銀鎖是什麼樣,連守義和何氏不可能不知道。可這兩口子非要給四郎說銀鎖,是為了什麼?
四郎的年紀,正該說親,可是老宅在這十里八村名聲遠揚,連守義和何氏這兩口子也是出了名的人物,還有四郎本身。
四郎的媳婦不好娶,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誰上門給四郎提過親。
“估計啊,他們也是看明白了,老爺子和老太太肯定不會花大價錢給四郎說媳婦。那四郎這婚事就更難辦。要是說銀鎖,這親上做親,這個事就好說。……估計,他們還看上銀鎖的陪嫁了。”連守信緩緩地道。
連蘭兒家幾代積累,又開了這些年的雜貨鋪,家底肯定是有一些的。尤其是在連守義和何氏的眼睛裡,連蘭兒家就是一個富戶。連蘭兒又疼愛閨女,到時候的陪嫁就少不了。
也之所以,連蔓兒才會說銀鎖會是另一個趙秀娥。
說白了,連守義和何氏給兒子娶媳婦,第一眼看的是人家姑娘的家境和嫁妝。看二郎和趙秀娥的婚事,還有三郎的被招贅,就知道這兩口子在操辦兒女婚事的時候,是怎樣的打算了。
連守義和何氏打算的好,估計四郎也看上了銀鎖,但奈何連蘭兒那邊不同意。
而且是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看連蘭兒連晌午飯都不吃,就帶了銀鎖回縣城去,就能看出連蘭兒的態度。
“老太太還和二當家的吵吵起來了,是向著城裡那邊……”張氏又對連守通道。
“老爺子發話沒?”連守信似乎對周氏的態度並不在意,而是問起了連老爺子。
“我爺好像一直沒吭聲。”連蔓兒就道。
“哦。”連守信若有所思。
“老太太這是向著城裡那邊,老爺子沒說話,那估計……,城裡那邊不樂意,老爺子這個人,肯定不會去壓服城裡那邊,這婚事啊,還是不能成。”想了想,連守信就說道。
連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