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人,真真是叫人不服!”
年妃眼睛一眯,立刻睜開,笑著回應熹妃:“要真算起來,還是熹妃妹妹有福氣。如今,咱雍正朝後宮,您名下,不僅有三個兒子,其中兩個,還是雙胞胎,另外一個,是如今萬歲爺最大的皇子。姐姐我那裡,早就備好禮物,準備恭賀您做‘皇貴妃’。可沒想到,還真便宜了別人。妹妹你不知道,那禮物,可是叫姐姐我心疼了老半天呢!”
說完熹妃,不忘打趣“皇次子”弘晝之母。年妃特意笑吟吟衝裕嬪點頭,“裕嬪妹妹也是。說起來,五爺如今也領差辦事了。孫子、孫女都有了,還都是嫡出。姐姐我那裡,也早就給你準備好了賀禮。如今,妃位還有一個,熹妃妹妹,何時萬歲爺去你那裡了,你可要——幫裕嬪妹妹美言幾句呀!”說著,仰頭笑著,扶上貼身太監胳膊,坐上轎子,徑自往延禧宮而去。
熹妃心中氣的狠,卻無從發洩。她拿弘經說事,年妃就提圈禁的弘曆與夭折的十一阿哥弘圖。相比之下,弘經雖然記在皇后名下,但對年妃,也算得上孝順。將來,年妃或許能像怡親王生母那般,得個“皇貴妃”的頭銜,甚至還能有附葬的尊榮。而如今,熹妃名下,唯一能靠的,只有弘喜。那還是養在謙嬪身邊,跟自己不親的兒子。熹妃嘆氣,但願,弘曆所謀,能夠成功吧?
裕嬪本來緊跟熹妃,聽見年妃提起熹妃的兒子,心中一顫,不自覺,就往後落了幾步,跟謙嬪走到一處。謙嬪冷笑,低聲嘲諷:“看吧,當年,好心幫人家養兒子,還養出仇來了。這也就是她不管事了,要是還管事,還不知道怎麼著咱們呢!”
裕嬪心下疑惑,卻不敢問。弘圖之死,到如今,她都覺得是因為自己沒照顧好所致。每次見到熹妃,總覺心懷愧疚。只是,謙嬪話裡話外,卻叫她聽出另一層意思。本想再問,奈何宮巷之中,人多嘴雜,話到嘴邊,只得暫且嚥下去。謙嬪也未多說,領著人回宮不提。
再說年妃回到延禧宮,越想越氣,越想越惱。偏偏不能發火,不敢使性子。傳話出去,叫孃家嫂子進宮說話。哪知年家回來的信兒是:老爺不日要赴藏為官,整個家裡忙著打理行禮。老太太又病了,年夫人無暇抽身。年妃無奈,只得給年羹堯送信。得來的訊息就是:望娘娘好好照顧自己,孃家無能,只盼娘娘平安,就是福氣。
年妃鬱結於心,不久,就纏綿病榻,快到新年,方才能夠起身。本以為,弘經能常來寬慰一二。哪知,弘經來倒是來了。每次過來,不是弘琴陪著,就是弘緯帶著人在殿外等著。除了“忘母妃放寬心”之類的話,再也沒用多少。弘琴還在旁邊插科打諢,年妃縱然有再多心裡話,也說不出口。如此一來,宮院之內,沒了年妃推波助瀾,倒也安靜了不少時候。
懋貴妃素來貞靜,晉了貴妃位,不過忐忑琢磨兩日,而後,每日裡,將手頭宮務處理妥當,依舊吃齋唸佛。反觀齊貴妃,更加不理事。手中宮權,明裡,交給懋貴妃,實際上,早就給了固倫公主弘琴。安妃倒是實打實地管事,可惜,她只管公主所六公主、七公主教養之事。如此一來,真正掌管宮權、統攝六宮的,反而是年僅十一歲的和敬固倫公主。
弘經、弘緯忙於學業,偶爾參與政務。弘琴便在身後用心打理後宮,將那些烏糟事情,處理乾淨,不叫哥哥弟弟煩心。衲敏看她辦的像模像樣,便叫來掌印女官,直接將鳳印借給她。
時候長了,弘琴便養成了個“好”習慣。那就是,每天抱著鳳印,定時喚來敬事房管事太監蘇培盛,往雍正臨幸嬪妃的簿子上蓋戳。
蓋就蓋吧,反正,在後宮諸人眼裡,固倫公主本就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主。問題是,蓋完了,還饒有興趣地品評一番。說什麼這個答應腿長,幹起來帶勁;那個常在胸豐,摸起來舒坦。就差問蘇培盛,每次多少時辰,用的那是什麼姿勢了。每次,都能問的老太監蘇培盛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縫,一頭扎進去。
遇上雍正自己睡,弘琴擺出一副孝順閨女的嘴臉,就大模大樣地吩咐御膳房,“麻溜的,多燉些牛鞭鹿鞭虎鞭,給萬歲爺好好補補!”
這樣的事,自然瞞不過雍正。無奈之下,雍正只得天天到仁和堂睡覺。每天回來,第一句話就是問皇后:“你到底什麼時候能好?趕緊好起來,處理宮務,可少不了中宮皇后啊!”
衲敏不知內情,只得實話實說。按金巧巧和詹姆斯大夫說辭,大概就是——更年期到了,內分泌失調,再加上體弱,本該發脾氣,卻因為身處皇后之位,不能隨心所欲,硬生生壓抑。所以,才累著了,昏迷過去。怕是要調養好幾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