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律喉嚨一動,心想也是,除了此事,這素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能有什麼顧慮?
“臣妾唯一前後不一的原因,就是要跟王爺比肩,跟王爺在一起。”石清妍又稍帶哽咽地深情說道。
“……過了。”楚律聽到比肩二字,又好氣又好笑說道,心說這人只說前一句就夠了,非要畫蛇添足加上後一句,若要比肩,石清妍就不該投胎在石家人身上,“王妃交代下靜喬此去中洲府要注意何事,再替靜喬挑幾個西院的猛士。本王去尋了餘大將軍說話。”
石清妍原以為楚律要留下,誰知他攆了何必問走,便立時也要走,笑道:“王爺自己要走,何必攆了我知己走?剩下我一個,只能跟沉水她們說話。”
自從石清妍被太醫確診有孕且坐胎不穩後,孫蘭芝、竇玉芬等人都只敢跟著楚靜喬身後出銀子打醮替石清妍祈福,不敢湊過來,更不敢送了東西來,如此,這蒲榮院便也冷清了,只有楚靜徙下課了偶爾過來熱鬧一些。
“這院子後頭有幾棵桃花,叫丫頭瞧著桃花打苞了,你就請了益陽府的姑娘們來說說話,跟她們隔得遠一些就是了。”楚律建議道,心知石清妍有點愛給人做媒,暗道若挑中哪一個,就叫那人嫁給何必問,想來何必問成了家有了人約束,也就不會再像現在這樣惹人厭了。
“王爺說的是。”石清妍自己都不曾去蒲榮院後院轉過,見楚律還知道那邊有幾棵桃花,心裡便詫異的很,瞧見楚律要走,忙先令沉水等人退下,又拉著楚律的手,笑道:“王爺,臣妾這一直到生下孩子都不能陪王爺敦倫了,不知王爺有什麼安排沒有?”
“什麼安排?”楚律一頭霧水地問。
“就是那事。”
楚律會意,原本想尋了太醫去討教,如今多了個賢惠,不用討教便知不能了,毫不在意地說道:“本王原就不是十分熱衷那事,早先不過是你想,就勉強陪你罷了。有沒有,本王當真不在意的很。”
好個正人君子,竟然將早先敦倫的事全推到她頭上,石清妍心道莫非人到中年,老婆有喜了也是一個能逃脫床上差事的好藉口?
“既然如此,臣妾就放心了。”石清妍大出了一口氣,又拍了拍胸口,心想當真糟蹋了懷胎十月的豐乳肥臀,竟然遇上一個不懂欣賞的,若換了她是男人,她定然會溫情款款地說“娘子,不礙的。世上迂迴之法何其多,為夫就愛你這……”正胡思亂想,忽地想到除了豐乳肥臀,還定會有個驚天地的大肚子,且肚皮上還會有許多裂紋,登時就將心裡臆想的話拋在腦後,心道能欣賞的人,大抵就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葩了。
“嗯。”楚律十分滿意石清妍臉上先是焦急後是放鬆的態度,伸手在石清妍下巴上一挑,待要說一句輕佻的話調戲她,一時又沒想出來;但若是徑直收了手,又顯得尷尬,於是鬼使神差地,伸手將石清妍嘴上的胭脂一劃拉,扒拉到她臉上去,然後便收手走了。
石清妍心裡納悶楚律做什麼呢,手在自己臉頰上蹭了一下,見手指上有胭脂,不由地失笑,又叫人喊了楚靜喬過來。
楚靜喬並未過來,就先難得地見孫蘭芝過來了。
孫蘭芝堆著笑臉過來,瞧見石清妍洗了臉,此時素面朝天的,心裡有些微酸,暗道這邊都動彈不得了,楚律也不肯光顧她們幾個;轉而,又想若是石清妍能生下個男孩來,興許楚律大喜,她們也能跟著沾光多得了賞賜,於是問候了石清妍後,便忙笑道:“王妃,今日奴婢隨著三姑娘去王府,看見陸娘子了。”
“她的肚子顯形了沒有?”石清妍笑道。
“已經顯出來了,她說原本要來給你請安,又忌諱著孕婦相見不好的規矩,怕衝撞了,就不敢來。婢妾看他們家迎兒如今性子可人的很,也不似早先那般怕人了。”孫蘭芝笑著稱讚道,又細細地將陸娘子閒來抄大悲咒送給石清妍的事說了。
石清妍對那佛經也不甚懂,早先叫眾人抄大悲咒,只是因為提到佛經,她能夠脫口而出的佛經就是大悲咒而已,此時也不知陸娘子抄了大悲咒送她合不合適,但既然陸娘子送了,就是心意,笑道:“下回子你見了她,叫她別累著了,她的心意我知道了。”
孫蘭芝將這陸娘子的話說完,又繞著彎子準備提正題:“二姑娘也這般勸她,可是她總不聽。說起二姑娘來,二姑娘出了咱們王府,反倒多出了一股子王府裡頭姑娘該有的氣度,說話行事也不差。但管家總有些生疏,王家裡頭原許多金貴的器具,下頭人見冒出一個姑娘家來管事,又欺負她性子綿軟,就偷了一些東西,被婢妾清點庫房時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