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便聽見公主那清柔婉轉的聲音。
敖少賢恭聲道:“敖某來遲,公主見……”甫一抬頭,心神大震,剩下一個“諒”字竟如噎堵咽喉,說不出來。一時間怔然木立,腦中轟然迴盪:“原來她竟是這般美貌!”
尹祁公主一襲白衣,翩翩而立。肌膚勝雪,姿容如畫,明眸清澈如秋水,顧盼流輝,宛如冰梅雪蓮,清麗不可逼視。見他失魂落魄,灼灼凝視自己,雙靨暈紅流轉,低聲道:“你請坐罷。”
敖少賢霍然醒覺,臉上燒燙,定神道:“多謝公主。”欠身在海狸皮凳上坐下。
目光四掃,這才瞧見斜對面白虎皮長椅上斜躺著一個白衣少年,俊秀絕倫,長得與公主極為相似,想必就是變回原貌的放勳。他正饒有興味地瞟著自己,若有所思。
屋角爐火熊熊,其上架著一個黃銅藥罐,怪味蒸騰。逢蒙也已換回原貌,盤坐在藥罐旁邊的軟墊上,閉目調息,頭頂白汽繚繞。
巫尹念念有辭,雙手飛舞,將數十根銀針紮在逢蒙的周身要穴上,為其舒經活脈。
敖少賢心下一凜,已明所以,但只裝不知,恭恭敬敬地道:“神公召見在下,不知有何指示?”
逢蒙睜開眼,凝視他半晌,徐徐道:“關於那共工復活,九獸咆哮的妖讖,熾龍侯有何看法?”
敖少賢坦然道:“在下以為這不過是共工叛黨蠱惑人心,借屍還魂的詭計。”
“是麼?”尹祁公主花容微動,凝視著他訝然道,“即使敖公子親眼看見了蛇尾蝠龍,依然這麼認為麼?”
“不錯。”敖少賢不敢直視她的眼睛,淡淡道,“就算這蛇尾蝠龍當真是從九蟒澤底逃出來的,也不等於共工復活。倘若共工當真活轉,叛軍勢必早已大張旗鼓,劫掠天下,何必藏匿在這雲裡霧中,依靠一隻兇獸故弄玄虛?”
逢蒙動容道:“好一個‘故弄玄虛’。熾龍侯真可謂一針見血,直指要害。只可惜天下人都被叛黨的奸謀矇蔽了雙眼,有閣下這般慧眼的少之又少。”
灰眉一挑,道:“熾龍侯常年往返大澤,應當對雲夢澤水勢地理、共工八股叛軍的分佈狀況瞭解得不少了?”
敖少賢微微一怔,不知他為何會岔話至此,但仍據實道:“略知一二。大澤兇險莫測,有許多地方在下並未去過。共工八股黨雖然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