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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一次一次,季陽用詆譭她來摧毀自己的愛情。

幼幼,我愛他,永世不改。琇玟在紙條上,勇敢表白。

“嗯,他值得你真心對待。”

有他在,我不害怕手術。

輕輕地,幼幼在她耳邊低語:“他會為你撐起一片天地。”

她的話勾動琇玟的幸福感,她牽起季陽的手,偎在臉畔,甜甜的笑著。

往後她有專人為她的生活注入甜蜜無限,她想盜用季陽的話告訴琇玟——甜是人生最好的滋味——儘管她無福擁有。

“我先回去了。”

低頭,幼幼對大家說話,在經過季陽身邊時,她輕輕地說一聲:“對不起。”

他背脊挺直,別過臉,不看她。

第九十七個對不起,之前,他回給她九十七句嘲諷,這回他用視若無睹作響應,她是否該樂觀認定,這情況叫作漸入佳境?

恐怕不行,她從不是樂觀女性。

季陽陪琇玟說笑,他講給幼幼的星座故事,一個個說入琇玟心底,幼幼猜測,他有沒有用領帶將兩人的手綁起,說他不會失去她的蹤影?

搖頭,幼幼暗罵自己,你在做什麼?嫉妒嗎?少傻了,你有什麼立場嫉妒?他們相愛是多少年前就知道的事情,你不過是個篡奪者,過了幾天好日子便食髓知味,誤以為他該用關注相陪?

別過頭,不去看他們的快樂,她的世界是酸和苦澀的相互融合。

季陽特別找來照相機和小禮服為琇玟拍照,他的巧手在她臉龐刷呀刷,欲刷出一張璀璨笑顏。

蘇媽媽笑彎腰,嫌他技術不好,接手粉餅。

曾經呵曾經,曾經他的大手為她撥去頭髮,說:“你是怪女生,沒有女生喜歡當黑白郎君。”他的大手很巧,會為她系帽帶、為她梳頭髮、為她抹去惡夢陰影。

曾經呵曾經,他為她留影,在一堵磚牆旁,一株瘦伶伶的葫蘆瓜苗邊。

現在他的大手有了專心物件,為她製造的驚喜淪為記憶。嘴是笑的、心是哭的,臉上的晴天和心底的雨天相映襯,她是最矛盾的女人。

“幼幼,要不要一起來照相?”蘇媽媽招呼幼幼。

她搖搖頭,退到門後。

看他為她們拍照、看蘇媽媽替琇玟季陽留影,那是屬於一家人的快樂,而她,不屬於這家人當中。

他的手勾住琇玟的腰,臉頰貼住她的,微笑。

那裡,在腰間部位,很溫暖吧!幼幼喜歡那種感覺,暖暖的、熨在心間,不管是十二月或七月天,她喜歡他的手在她腰上,支撐幸福感覺。

咬咬唇,她在心底搜尋與那雙大手有關的記憶。

“好了、好了,明天要開刀,早點休息,季陽、幼幼,你們回去吧,明天還有得折騰。”

蘇媽媽催促兩人回去,季陽走近琇玟身旁,輕輕一個擁抱,帶給她勇氣。

幼幼揮揮手,走出病房,跟在季陽身後。

他的腳很大,像小船,一步一步踏著篤定腳步,向來,他習慣拉著她的手走路,所以她只能看到他高高的肩膀,看不到他的腳後跟。

向來,他走著走著會對她回眸一笑,所以她只能看見他的側臉和整張臉,看不到他的後腦勺。

換了一個角度,幼幼看見以往沒見過的季陽。

吸氣,她快步追上他的腳步,並肩,她仰頭,他冷冽的表情凍傷她的勇氣,滿肚子的話結上霜,化作一句短短的“對不起”。

九十九,他要還她一記冷漠嗎?

果然,他的反應在預期中。

“我要走了。”

幼幼說完話,停下腳步靜待他的反應。季陽繼續往前行,似乎沒聽見她的話,轉彎,她看不見他。

他根本不在乎她留不留?走不走?

好笑,她居然以為他至少會有一點反應,至少、至少……至少什麼?至少回她一句——“你早就應該離開?”

咬住下唇,用力,她在上面印出一排唇印。

低著頭,緩緩走出醫院,一步一步,累癱了,然疲憊的心仍不斷想起他的好、他的善待,和他的溫柔眼神。

淚水氾濫。她好蠢,明知道沒有奢侈本錢,怎能縱容自己在他的羽翼下學習浪費?她恣意享盡他的愛憐,一旦放手日來臨,她分不清楚自己是心疲還是身倦。

“什麼意思?”

醫院大門外面,季陽一句冷冷問話,幼幼瞬地抬眼。

他沒走?他等她?他有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