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小股騎兵,多為韃靼疑兵誘敵之計。可言寸功未立。”
此言一出,眾將皆有赧色。
“韃靼尚書恐為細作,不可輕信。然過於謹慎,止步不前,亦非本帥所願。”
話到這裡,眾人都聽出些不一樣的味道,雙眼開始發亮。
“日前,本帥得興寧伯獻計,又同定國公武城侯等商議,定下破敵之策。”頓了頓,徐輝祖環視眾人,“以借韃靼設伏之際,尋得本部所在,將計就計,一力殲敵!”
徐輝祖的聲音不高,氣息卻相當渾厚,每一個字都似從胸腔中發出,在眾人的耳邊迴盪。
“可有異議?”徐輝祖的目光再從諸將面上掃過,見無人出聲,單手扣在腰間佩刀之上,道,“既如此,眾將聽令!”
“是!”
“明日寅時三刻,左軍前軍拔營。馬裹蹄,人銜枚,不得驚動營外韃靼斥候,沿河北上,自有兀良哈遊騎在前方接應!”
沈瑄同王聰出列半步,齊聲道:“屬下領命!”
“本帥自領中軍在前,右軍後軍壓尾慢行。”徐輝祖冷笑道,“既有韃靼尚書為我等引路,便隨他走一遭!”
“總戎不可!”後軍主將,武安侯鄭亨急聲道,“屬下願領後軍在前,總戎乃大軍統帥,立於大纛之下,不當以身犯險。”
“我意已決。”徐輝祖抬手,止住了鄭亨的話,“本帥不為餌,如何能讓賊子確信,我等已入甕中?”
“總戎還請三思!”
“不必再說,依令行事!”
“總戎……”
眾將還待再勸,徐輝祖陡然起身,豪邁大笑,“自洪武十八年,吾奉命北疆練兵,西南平叛,經大小戰陣無數,遇胸有謀略善使兵法者,不可計數。韃靼太師阿魯臺,不過殘元一虜,蒙天子恩德,仍不自足。敢以貧瘠沙漠之兵,釁大明之威,施以拙劣小計,自以為得意,吾誓言,必破此賊!以報陛下,壯我大明!”
話音未落,帳中諸將多已熱血沸騰。
如果阿魯臺和本雅失裡當前,絕對沒有二話,抽刀子就上,砍成八瓣不解恨,必須剁成肉醬。
“總戎英武!”
孟清和舉著胳膊高喊,暗中咋舌,該說什麼?
永樂帝霸氣,永樂帝的舅子也不遑多讓。
大明第一家庭,大明第一外戚,威武霸氣,一統江湖!
作戰會議開完,沈瑄和王聰被留下說話。
孟清和同他人一起走出大帳,無意間轉身,看到不遠處探頭探腦的韃靼尚書。很顯然,剛剛大帳中的高呼聲引來這位的重點關注。
孟清和撓了撓下巴,揭起嘴角一小塊幹皮,嘶了一聲,還真疼!
知道他是細作,卻安排在中軍營盤……
或許從一開始,魏國公就打定主意,以中軍為餌的。人放得近些,才更利於計劃實行。
會不會導致秘密洩露?
舔了一下傷口,孟清和咧嘴,會讓這種情況發生,就不是皇帝大舅子,魏國公徐輝祖。
韃靼尚書抻脖的樣子著實滑稽,奉命“保護”他的幾名軍卒抑制不住的眼角發抽。
孟清和單手握拳,抵在唇邊,咳嗽兩聲。他不想笑,可當真忍不住。
阿魯臺身邊沒能人了?
派出這麼一位,有眼睛的都能看出這人有問題,再一細想,分分秒的露餡。
笑夠了,不免開始同情看守他的軍卒,為了破敵,難為兄弟們了。
回到左軍營盤,遠遠就見三個壯漢在主將帳前等著。看到孟清和,三人立刻邁開大步,迎了上來。
孟清和挑眉,沒記錯,這幾位應該是建州女真。
走在前頭的,他有幾分印象,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建州衛軍民指揮使司指揮,呵哈出。
“見過伯爺!”
三人走到近前,依制行禮。身上的皮甲和腰刀都是明軍制式,頭盔鑲了一圈皮毛。方臉細眼,細細的辮子壓在頭盔下,髮尾綁著皮繩。若是野人女真,還要墜上一兩塊打磨過的骨頭和骨珠。
“免禮。”孟清和笑著扶起呵哈出,在壯漢們面前,孟伯爺一向平易近人,好說話,“首領前來可是有事?”
“這……”
呵哈出四下裡掃一眼,有些遲疑。
孟清和明白了他的意思,卻沒打算讓他進帳篷,而是張口問道:“不方便明言?”
“不是。”呵哈出咬咬牙,看孟清和的意思,八成不會刻意避人,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