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聖明!”
孟清和喊得真心實意。
其他人怎麼想,不在他關心之列。
議定此事,孟清和告退,兩位皇孫隨扈,按規矩,孟少保的課不能停。
漢王和趙王另有要事,沈瑄已出發前往宣府同徐輝祖匯合。孟清和是左軍副將,但在正式出兵的命令下達之前,還要繼續留在大寧伴駕。
天子的意思,誰也改變不了。
大寧三司已立,永樂帝進城後,住到了前寧王府。
在此期間,朱棣接連召見了大寧都指揮使朱旺和朵顏三衛首領,之後又令人傳稅課司大使和雜造局大使覲見,卻將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晾到一邊。
佛郎機人迪亞士因獻圖紙有功,被授予了官職。雖不理事,卻讓迪亞士興奮得不能自已。穿上公服,就給了雜造局大使一個熱情的擁抱。
大使額頭蹦起兩條青筋,紅毛被一腳踹飛,差點成了天上的星星。
撣撣衣袖,大使很是淡然,身在北疆要地,沒點身手怎麼行。
“天神啊!”
即使被踹飛,迪亞士臉上仍掛著夢幻般的微笑,看到的人都很懷疑,這個紅毛被大使踹傻了。
永樂帝召見雜造局大使當日,朱瞻基和朱瞻壑見到了迪亞士。
對迪亞士本人以及佛郎機,兩位皇孫都十分感興趣。尤其是朱瞻壑,發揮出了極強的好學精神,各種問題當頭轟炸。等孟清和把三頭身請走,迪亞士已經口吐白沫,人事不省。通譯也是一個勁的擦汗,聖孫太好學,差點撐不住場子。
“辛苦了。”孟清和道,“稍後,本官令人選五匹絲綢給先生送去。”
五匹絲綢?
天神!
紅毛頓時原地滿血復活。
孟伯爺笑眯了眼,一段時間沒見,這紅毛倒是沒什麼變化。
自回到大寧,孟伯爺的心情一直都很不錯,逢人便笑。殊不知,這樣的表現,委實讓人後背發冷渾身發毛,包括迪亞士。
爵爺很大方,可看到爵爺的笑容,他還是想轉身就跑。
存心殿西暖閣內,朱瞻基和朱瞻壑正頭碰頭,研究一副遼東的輿圖。
聽到開門聲,兩人同時抬頭,見是孟清和,立刻起身,“少保。”
“世子。”
互相見禮,孟清和沒讓兩人落座,而是道:“今日是武學考試之日,兩位世子可有興趣前往一觀?”
“武學?”朱瞻壑眼睛亮了,“可是父王說的大寧武學?”
“正是。”孟清和道,“武學考試,有文試也有武試。今日是武試,世子可有興趣?”
“有!”朱瞻壑用力點頭,“少保,我要去!”
朱瞻基遲疑了一下,“此事,皇祖父可知?”
“正是陛下許可,兩位世子方可前往校場。”
“既如此,孤也去。”
孟清和笑笑,讓人為朱瞻基和朱瞻壑取來斗篷毛帽。
“大寧不比金陵,已入了冬,世子應多注意些。”
“謝少保。”
朱瞻基又長了不少,已是青蔥少年。
朱瞻壑胖乎乎矮墩墩,被斗篷一包,圓乎乎的更像個球。
孟清和伸手,握住,再伸手,再握住,內心咆哮,終究沒敢真捏下去。
朱瞻壑體會不到孟伯爺的糾結,見孟清和遲遲不動,仰頭,“少保,何時起身?”
大眼睛眨啊眨,孟清和深吸氣,告訴自己要冷靜,真捏了,他恐怕會見不到明年的太陽。
“馬上。”
出了暖閣門,一陣朔風捲過,朱瞻壑抓住孟清和的衣襬,“少保。”
三頭身的意思很明白,要抱。
皇祖父和父王都說過,少保是自家人,是長輩。
對自家人撒嬌,三頭身全無壓力。
孟伯爺開始心肝一起顫,剛彎腰,身後一陣腳步聲傳來,漢王朱高煦和朱高燧聯袂走來。見到撒嬌中的三頭身,親爹立刻邁開大步,悍然截胡。
“王叔。”
“父王。”
青蔥少年行禮,三頭身咧嘴笑。
孟伯爺吸氣,呼氣,再吸氣,才從牙縫裡吐出四個字,“見過殿下。”
“興寧伯可是身體不適?”
“下官很好。”
“那就好。”朱高煦點頭,“父皇已前往校場。府外備了車,興寧伯可同瞻壑一同乘車。”
“多謝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