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是什麼態度。
同在二堂的府丞深思其意,不免擔憂,“如此恐遭清流非議。”
和錦衣衛走得這麼近,事情傳出去,府衙上下都要被噴唾沫星子。
府尹苦笑一聲,事到如今,哪裡還顧得這些。
“若不如此,我等恐官位不保。”
“這……”
府丞臉色驟變,通判卻不以為意,認為府尹是在危言聳聽。
“王通判莫要認為本官怕事方才如此。”府尹沉聲道,“興寧伯雖行事多為朝臣詬病,然觸犯刑律之事,從不曾為之。為何此次當街行兇,連錦衣衛也牽扯在內?”
“太守是說?”
“近些時日,有京軍自盡,死前言受朝官逼迫。京中流言甚囂塵土,朝中言官清流卻未就此事上疏,諸位不覺得奇怪?”
這下,不只是府丞治中,通判的臉色也終於變了。
“自盡小旗的父兄雖在兩代魏國公麾下供職,他只是守城衛卒,卻名聲不顯,為何死後立即傳出流言,且範圍如此之光?諸位都沒有想過?”
說到這裡,府尹頓了頓,似乎覺得話題有些扯遠了,可想起挾持衙役進了應天府,賴著不走的興寧伯,就算只是推測,該說的也得說。
自興寧伯走進應天府,府衙上下就被粘在了網子裡,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誰也別想獨善其身,連告病在家的推官也是一樣。
“諸位且聽本官一言,此事非同小可,興寧伯當街行兇已非要緊,谷王護衛為何會冒名留在京城,又為何會盯著興寧伯府,以致引起錦衣衛注意,才是重點。”
京中流言,魏國公府,興寧伯府,谷王護衛,錦衣衛……
既然被錦衣衛盯上了,是否意味著,天子也知曉此事?
不知為何,府尹突然想起了先後重病的徐皇后和平王妃,神情一凜,猛的打了個哆嗦。
“諸位,”府尹定下心神,提高了聲音,“對興寧伯一定要以禮相待。關押在府衙的四人身份必須保密,不得向外透露半句。未得天子敕令,這四人不能被提走,刑部大理寺都不行!”
“如果是錦衣衛來提人?”
府尹搖搖頭,“依楊指揮使的行事,之前不提,便是要將這四人留在應天府。只吩咐衙役小心看管,不必提審,更不能讓這四人死了。”
眾人不解其意,府尹卻不願多說。
若他沒有料錯,這四人十有八九是魚餌。想釣出更大的魚,應天府自然比北鎮撫司更容易下手。
興寧伯硬是賴著不走,莫非也打著釣魚的主意?
難道他就不怕風太大翻了船,自己也栽進水裡?
府尹的擔憂不是無的放矢,被請到應天府三堂,好吃好喝好睡中的孟清和,也早想到了這點。
但是,風險越大收穫越大。
有伯府親衛,還有沈瑄留給他的護衛,只要對方不打算在京城舉旗造反,他被“關押”在應天府衙裡,比在興寧伯府更安全。
吃完了一盤點心,擦擦手,示意同他一起被關進來的親衛不必擔憂。
“在這裡有吃有喝,還有衙役陪聊,有什麼不好?”
“卑下擔心伯爺安危。”
“擔心容易老。”
“……”
“開心點,生活多美好。”
“……”他好像能明白,為何朝堂上的文官遇到伯爺都會三秒變臉了。
打發走親衛,孟清和甩掉靴子,斜靠在榻上,懶洋洋的打了哈欠。
有親衛,有護衛,府衙內外定然還埋伏著錦衣衛。
等到漢王和趙王抵達京師,他的安全更有保障。
再者言,他主動被關押,繼續往他身上潑髒水,效果定要大打折扣。
捕風捉影,上嘴皮碰下嘴匹,隨便怎麼說。
衙門講究的卻是實證。
說他逼死了城門小旗,囂張跋扈到不把魏國公府放在眼裡,有證據嗎?
他的確是囂張了,可他囂張的物件是錦衣衛,是身份不明的探子。按照朝中言官清流的判斷標準,該算作“同惡勢力鬥爭”的標準典範。
拼著名聲不要,坐實囂張的惡名,就為打亂幕後黑手的節奏,幸運的話,還能引蛇出洞。
楊鐸應該不會計較手下被揍幾拳踹幾腳。
畢竟,他的惡名能傳遍整個京城,連下轄州縣百姓都有耳聞,沒有錦衣衛動手腳,推波助瀾,打死他也不信。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