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三年平靜生活裡認識不多的幾個人。
車簾掀開,劍晨一步步從馬車裡走出,目光鎖定在明伯那張笑容滿面的臉上。
“怎麼是你?”
親切的感覺從腦中一閃而逝,對於明伯,劍晨現下更多了一份警惕。
他是鬼兵域的人,這一點已經毋庸置疑,對於鬼兵域,劍晨理應保持一份警惕。
“晨娃子,咱們許久沒見,感覺生分了不少。”
明伯還是那般客棧掌櫃的模樣,笑吟吟地看著劍晨。
上一次見面還是在義城郡丐幫分舵之中,那時明伯與小陳哥被青首鬼王那一派的鬼兵域中人追殺,小陳哥死了,而明伯也身受重傷。
兩人曾在丐幫分舵的密室中有過一番交談,後來斷劍聯盟派人追殺劍晨,明伯也趁那時消失不見。
沒想到此時竟又再見。
劍晨看著明伯那張似乎變得滄桑不少的臉,心下突生出恍若隔世的感覺來。
如果……他還是明伯口中那個晨娃子,如果……明伯還是白嶽峰下那生意冷清的休息一下客棧掌櫃,如果……一切都不曾改變,那該多好?
一路走來,太多的陰謀詭計,太多的生離死別,與他有關的無關的,有仇的沒仇的,僅僅只是一年而已,劍晨的心態卻已發生了翻天地覆的變化。
早知如此,他那時若不強烈要求下山,不一腳踏入江湖這個無底的漩渦,就在那白嶽峰上作一個單純無憂的少年郎,其實……
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看到明伯,劍晨彷彿看到了他曾經的過往,那個現在的他一心想要回去的過往,突然之間,他感覺到疲累,由身到心,無比的疲累。
兩人默默對視著,劍晨怔怔出著神,而明伯臉上的笑容也在一點一點斂去,一時之間,氣氛陷入沉默之中。
直到管平開口:
“老六,你認識這老頭?”
看這樣子似乎打不起來,這讓管平也鬆了口氣,他同樣與馬車內眾人抱有一樣的心思,如此世道下,每一分力量還是一致對外的好。
劍晨回過神來,看著明伯,沉聲道:“明伯,這麼久不見,你攔在這裡想做什麼?”
關於當年的事情他已經知道的很清楚,並且當日明伯偷偷溜走,現在自然也不可能是回來向他再度說明以前的事情,那麼,他的企圖是什麼?
“晨娃子,你長大了……”
明伯沒有回答,反而唏噓了一句,面上浮現出的也是一片懷念。
劍晨不答,靜靜看著他等待著下文。
明伯苦笑一下,也是一聲嘆息,終於道:“不錯,我等在這裡並非偶然,而是一直在等你。”
“晨娃子……明伯在這裡等你,有兩件事!”
話及此處,明伯收起了臉上的表情,顯得無比凝重。
“兩件?什麼事?”
劍晨目光一閃,問道。
這時,安安也從馬車裡下來,同劍晨站在一起。
明伯衝她笑笑,這小女娃子初來休息一下客棧時就口無遮攔地說他開的是黑店,至今仍讓他忍俊不禁。
“兩件事,第一件……”明伯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道:“晨娃子,聽明伯一句勸,不要去天山!”
此言一出,劍晨微怔,與安安對視一眼,才問道:“為什麼?”
又補充道:“你既然知道我要去天山,那想必也知道我去天山做什麼,一句不要去還不能阻止我。”
明伯顯然不認為劍晨會一口答應他的勸告,隨即道:“蜀山劍派現在在天山,不錯正如你所說,我知道你去天山是做什麼,所以才來勸你不要去。”
“因為……蜀山劍主,或者說水月府,並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
“那是哪樣?”
這次是安安接過了話頭,雄武城的情報網廣大,可對於這水月府她知道的卻是不多,現在明伯主動現身,從他的話裡可以聽出,對於水月府,他想是瞭解得更多。
安安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急迫,如果真能從明伯這裡瞭解到一些水月府的真相,那麼她自可想出相應的對策,而不必如現在這般全憑瞎猜胡想。
明伯頓了頓,沉頭思考良久才抬起頭來,面容嚴肅道:“想要知道水月府的真相,那便涉及到我來此等候你們的第二件事,只要晨娃子能夠答應第二件事,老頭子我必將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突然眉頭一挑,又糾正道:“哦,不對,不光是晨娃子,還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