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最不願的就是那人與玫果見面,但這時自己遠水解不了近火,唯有他在尚有保全玫果的一線希望。
衛子莫微微一愣,這時離天亮也只有幾個時辰,雖不知他這麼做有什麼作用,但不敢耽擱,轉身奔出軍帳。
弈風望向帳頂,寒宮婉兒要玫果不過是兩個目的,如果是第一個還罷了,如果是第二個,唇角浮起一抹淒涼,“父皇,你這不是在要寒宮婉兒的心,是在要孩兒的命。”
無論過去父親如何冷落他,如何懷疑擠兌他,他也沒象現在這樣心痛!
世間可還有比他更無情的帝王?可還有比他更冷酷的父親?
世間可還有比她還殘忍女人?可還有比她更狠毒的母親?
難道就因為對父親的恨,恨到連親生兒子也要吞食?
她不知道自己的存到也罷了,他卻是在她身邊的!為她出生入死,手染鮮血!
而自己又幾時為自己活過,又何嘗不是為了父親生生死死中滾打?
難道這一切就如此不堪?
他慢慢嗑上眼,掩去眼裡閃動的水光。
一陣扇翅的聲響,他再次睜開眼,一隻白鴿停在帥案上。
他雙眸一亮,飛快的坐直身,取下鴿子腳上紙卷,“我已入燕,勿亂!”
短短六個字,卻讓他略鬆了口氣,即使他救不了她,拖上些時間還是沒問題的。只要夠時間,自己便可以趕去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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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皇宮……
一株寒梅在風中輕顫……
樹下,素衣少年蕭瑟的背影,在地上投出長長的影子,他凝望那枝頭欲墜的梅花……
一陣風吹過,那朵梅花顫悠悠的掙扎著,最終受不住這猛力,離了枝頭,隨風飄落。
素衣少年伸出瑩白如玉的手,將那朵寒梅接在掌中,輕嘆了口氣,“終還是落了。”
身後傳來細碎而又有些急燥的腳步聲,他垂下手,將那朵寒梅藏於袖中,慢慢轉身,垂手而立。
俊秀的面容在月光下,異常的清冷,卻是末凡。
“長公主……”一聲聲跪拜聲由遠及近。
一個極美的貴婦人急步走到素衣少年面前才停下,冷冷的瞪著他,“為了一個女人,連起碼的皇家禮儀也不顧了嗎?”
末凡低眉垂眼,臉上淡無表情,“孩兒給孃親請安。”
美婦人不是別人,正是燕國長公主寒宮婉兒,她冷笑了笑,“現在知道請安?回來為何不去見我?卻要我親自來尋你,你這是為人之子的道理嗎?”
末凡聞言不驚,仍是神色淡然,“孩兒剛回宮,尚未來得及更換衣裳,一身塵埃,不敢進寧祥宮。”
寒宮婉兒又是一聲冷笑,“有時間賞梅,卻沒時間換衣裳。”
末凡不答。
寒宮婉兒輕嘆了口氣,臉上緩和了些,“凡兒,你就這麼離不得那女人嗎?天下女人,你要什麼樣的沒有?為何偏要她?你知道她……”
末凡抬眼直視母親,“既然母親知道孩兒只要她,為何苦苦相逼?”
“你放肆!”寒宮婉兒看著他淡然堅韌的眼眸,這雙眼與那人是何其相象,心裡一疼,這些年不肯將他留在身邊,又何嘗沒有這個原因。
末凡微微一笑,將視線轉開。
寒宮婉兒深吸了口氣,壓下胸中湧動的怒氣,“天下女子任你選,獨她不行。”
末凡知道現在與她爭辯毫不起作用,只看她身後梅花,“聽說普國派了使者前來。”
“是。”寒宮婉兒見他不再爭,暗鬆了口氣。
“是誰擔任使者?”他回京便收到密函,說普國將有使臣前來之事,這麼大的事,他居然事先不知,可以說詭異到出了他的意料,而且竟無人知道誰擔任使者。
“這事不用你操心,你明日下令將狄城關卡撤了,把城留給弈風小子,留下暗哨伏兵,三個月後再奪回來。”寒宮婉兒巴巴的尋他也就是為了這事。
末凡微微一愣,“為何?”
寒宮婉兒倒也不瞞他,“我與普皇達成協議,將狄城讓他,不過我且能一直讓他?讓他得意三個月。”
“什麼協議?”末凡倒吸了口冷氣,只怕與這次普國來使有關。
“你不必多問,照我的話做便是了。我也累了,你儘早收了心,安安份份的坐上皇位,我方撇得下手。”寒宮婉兒看著兒子,皺了皺眉,為何偏要與他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