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晚上!那個東西靠近自己的時候,自己從她嘴裡聽到的!
鄭寶仁忽然想起那天自己暈倒在水池裡面的時候,依稀也聽到過同樣的聲音……
果然是那個東西!那個東西沒有放過自己,她一直跟著自己!
怎麼辦?自己現在該怎麼辦?
鄭寶仁看著自己打滿石膏的雙腿,心裡一陣惶恐!
說什麼也要離開這裡,離開這間房子,隨便走到哪裡,讓對方找不到就好了吧?
心裡想著,鄭寶仁硬是找了旁邊的凳子充當柺杖,忍著雙腳齊斷的痛苦,開始向門走去。然而,一開門——
“我來了……”陳護士原本胖胖和藹的臉龐,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異常嚇人。
那是因為自己知道了她是死人的緣故!
鄭寶仁驚恐的看著自己面前的女人,越過她的肩膀,他看到了另外一個“人”。臉上蒙著繃帶的長髮女人,手腕的地方……光禿禿。
是“她”!
鄭寶仁直覺想到了陳護士身後女人的身分,而且不僅僅如此,沒有手的女人……鄭寶仁忽然想起了左下角自己每天窺視的病房。越想越驚恐,鄭寶仁屏住了呼吸,閉上眼睛等待對方來臨——
可是令他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陳護士還有他身後那個女人,卻像沒看到他似的,越過他直接進門了。
沒看到?
為什麼?為什麼她們沒有看到自己?為什麼呢?
疑竇既起,鄭寶仁忽然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第一次,那個東西本來是走向自己的,可是後來卻放過了自己。
第二次,自己跳入水池的時候似乎也看到了那個東西,不過她還是放過了自己。
第三次,今天傍晚的時候,陳護士一開始似乎沒有看到自己……
沒看到自己?
忽然間靈光閃現,鄭寶仁剎那間明白了什麼:不是對方放過了自己,搞不好是對方根本沒有看到自己!就像現在這樣!可是為什麼沒有看到自己?
胡思亂想間,鄭寶仁一陣氣短,這才發現自己由於驚嚇,又不自覺的閉住了呼吸,誰知剛偷偷吸了半口氣,陳護士和那個女人隨即轉頭看向他!
呼吸——
鄭寶仁忽然瞪大了眼睛,終於明白了:關鍵是呼吸!
他忽然想起了小時候聽過的傳說,活人和殭屍的區別就是一口氣,殭屍就是憑那口氣判斷你的位置的……
沒錯!就是這個!
鄭寶仁忽然想起第一次被放過,正是因為他當時由於害怕屏住了呼吸,第二次掉到水池裡,也無法呼吸,而下午那時候……應該也是屏著氣的!
現在是想明白了沒錯,可是……陳護士正拿著一隻空蕩蕩的針管逼近自己,而她身後的女人,再度向他伸出手來。
雖然明白了自己必須閉住呼吸,可越是明白這一點,鄭寶仁發現自己越無法做到這一點,看著那離自己只剩一寸的光禿手腕,鄭寶仁忽然看到了身邊的魚缸,想也不想的、鄭寶仁把頭埋了進去。
那兩個“東西”於是停住了,就像忽然失去了目標的木偶,鄭寶仁看到陳護士似乎在翻找什麼東西……尋找?
鄭寶仁在水下努力瞪著眼睛,隔過水草,他忽然看到了魚缸角落的那枚戒指——那枚老趙從那個東西手指上弄下來的戒指。
鄭寶仁忽然想起了,那個東西對自己伸出手的動作……搞不好……那不是要掐死自己的意思,而是那個東西想從自己這裡拿回什麼東西,拿回她的戒指……
費力的伸入一隻胳膊,鄭寶仁伸手抓住了那小小的圓環,然後努力想抬起頭來。
給她,把她要的東西給她,她是不是就會離開?
可是鄭寶仁卻驚恐的發現自己的頭被卡住了:之前他埋頭入水的時候動作太猛,撞碎了上面的玻璃支架,下去的時候還沒什麼,可是上來的時候那隻剩一半的尖銳玻璃,卻牢牢的成了他上浮的桎梏!
如果只有頭或許還好說,可是一旦加上他伸入的那隻胳膊,不光是頭部,他連肩膀都卡在了那裡!
鄭寶仁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怎麼辦?怎麼辦?
無法呼吸的痛苦讓他面色漲得通紅,他開始激烈的掙扎,企圖把自己的頭弄出去,空氣……他需要空氣!
然而那道不大的玻璃卻像絞刑架一般卡住了他的頭,任憑他掙扎到脖子被切得翻出了血紅的肉也無法擺脫。
終於,鄭寶仁的掙扎停止了,從他頸部流出的血水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