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私下動作許多,專挑人七寸算計。
前世魏景仲曾說過她配不上魏瑾泓,說起來,確也是的。
她與他實在是太不同了。
她也與這世道的太多女人也太不同了,哪怕如今在這個朝代活了兩世了,她骨子裡那身為她那個時空的自己還是沒有改變,她也沒辦法真讓自己脫胎換骨,跟這世道那些活得如意的聰明女人一樣活著。
上世自一開始來這世上的她帶有來自那個時空的自己身上自有的天真,以為這世界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想去擁有這世間所有美好的一切,也以為只要努力,她還是可以擁有個人的小幸福,小人生,可人生太殘忍,太現實,沒有誰能活在除了自己沒有別人的真空裡,等經歷世事後,才發現不是想要的就能得到,也不可能有人想你所想,思你所思,誰也不可能給你想要的。
等她學會跟這世間的人和事物去磨和時,也真是傷痕累累了,可就算是如此,她骨子裡的天真也沒有褪盡,她還是固執地在保留著那個自己,哪怕明知這樣會辛苦萬分,可她還是這樣偏執地固執著。
她的自我才是這一切不如意的根源,賴雲煙心中是清楚明白的。
她在這朝代活著的這兩輩子,在現實面前低了一次又一次的頭,可哪怕如此,她也不願意坦蕩地承認自己已經輸乾淨了。
笑得誇張也好,說著不正經的話也罷,與魏瑾泓分房而睡,保持著有名無實的夫妻關係也好,說透了,一切都是骨子裡的東西作祟,一切意難平。
如果放開這些能不能活得更好?當然能,可就是做不到。
她就沒法像魏瑾泓一樣,任何事都靠著理智去選擇,去解決,而在時光的長河裡,她也被這樣的自己的玩得很慘,前進不得,退後不能,自己就把自己桎梏死了。
莫怪魏瑾泓總拿捏得住她,他早已料死了她是什麼人。
自作孽,不可活啊。
“兄長,那我先下去了。”魏瑾榮這時又道。
“不忙,”魏瑾泓淡道,“叫弟媳進來,一起喝一道茶你再忙去。”
“是。”魏瑾榮這便笑著站了起來,朝他們再行一揖,喜滋滋地出門叫媳婦去了。
“白氏……”賴雲煙這時向魏瑾泓靠近,低語。
這人如何?她並不熟悉,只有今年這白氏樂意與她接近了,她才與這個在族中以德才備受稱讚的榮夫人多有接觸。
以往是她不願意與魏家的這些夫人來往,魏家的這些夫人自也沒有幾個願意跟她來往的。
說來,魏家的這些媳婦裡,論起家世,比她好的不多,但論起個人的德貌,比她名聲好的多了去了,除去她的身份,讓她們這些都頗有些來歷的世家小姐真把她當回事的地方她還真沒有多少,她們中間也不乏心高氣傲的人,不樂意與她來往的有得是,以前白氏就是其中箇中翹楚。
“你自己看。”魏瑾泓也低聲回了一句。
白氏能不能一起帶著去,得她自己決定,他說好與壞,她也只頂多信一半。
這時本就候在門邊,一見魏瑾榮叫她的白氏跟著魏瑾榮進了大門,見到他們低頭交耳的親密樣子,眼睛不由疑惑地微眨了一下。
這對夫妻貌合神離?看起來真是不像。
等在案桌前坐下一道喝茶,也是第一次與這對夫妻一道這樣接觸的白氏與賴雲煙說說笑笑,見那位清雅的大伯在大嫂問他話時才淺言兩句,並多數對她都是點頭贊同,且伴有溫和的淡笑,遂在離開後,與她夫君不解道,“看起來不像不好啊?”
如果真是不同房那麼多年了,這樣你唱我和的默契是哪來的?
“看起來確是不像。”這點,魏瑾榮也是奇怪的。
長兄長嫂感情不佳這是確有其事的,兄長在外與他一同辦事,半月一月有之,大嫂是從不派人來問道一字半句的,更別論噓寒問暖了。
不像他的白氏,便是天氣熱了,也擔心他汗溼了襪穿著不舒爽。
“恁是奇怪。”白氏搖搖頭,當真是不解,“妾也不懂長嫂,她愛說笑,一天到晚對誰也沒有個冷臉,不像久病孤僻之人。”
“這一點,你還是別信她,”魏瑾榮聞言苦笑,“長嫂最擅偽笑,你看她面上笑開了花,心裡不定怎麼想你的。”
那長嫂,人面狐心,不是個可交心的人吶,表面上尊著敬著就好了。
“雖有不解,但這點妾多少懂一點,您儘管放心。”白氏翹了翹嘴角,眼睛含笑朝他看去。
她不是沒有戒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