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雞叫,天開始亮了,他們也一頭栽倒在地上,一直睡到夜裡,四個丫頭在叫他們起來。
冰雪心裡想:為什麼每一天都睡得這麼死?
她來到大廳,已經有人在那裡唱了開來:“楊柳腰瘦了楊柳腰小,楊柳腰等著官人來抱,便把這二八年華若流水,全付與風流正年少;楊柳腰看盡還是我好,在山上等著郎君尋找,望斷了西山綿綿白雲,看夕陽幾度牛羊衰草;若不是昨日與君曾有約,倒不如下山覓個角落,終不過投懷送抱。”
冰雪看著談琴的人,覺得她的琴彈得很好,她聽到有人在議論著“絕世來了”,她隨便唱了一支小曲。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過來,遞來一塊絹布,說道:“我家僕人說了,你今天回去把這首曲子學會,明天要聽。”
她接在手上,也沒有細看,回到屋子裡,龍濤一直沒有回來,她心裡想:今天是怎麼了!只見四個丫頭在門口說道:“他怎麼不見了。”
冰雪說:“我真的不知道。也許……不久就會回來!”四個說道:“哼,如果明天晚上見不到他,我就要你去死!我讓你死,那是我的權力,你好自為之!誰都沒法干涉我的決定!”
冰雪沒有說話,看著那首小詞:“薄霧密雲愁難少,簾卷西風,未到黃昏心若老,明日再飲相思酒,相思如人亦難銷。一年傷心幾百日,誰知明朝,可憐當時知音渺,相聚西風夢又頻,醉裡看見花落了。”
她第二天同那個少年一起來到湖面一隻小船前,少年開始划槳,她問道:“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只見偌大的湖面上,只有一隻小船,其實冰雪知道這只不過是一個幻境,其實有許多這樣的小船在湖面上交織而過。
少年沒有說話,她來到一處庭院,院子裡很靜,少年忽然不見,一個戴著面具的人忽然出來,冰雪定了定神,問道:“你是什麼人?”那人摘下面具,卻是龍濤。冰雪激動的說:“怎麼會是你。”
龍濤說:“是四個丫頭幫我的,她讓我殺了那個西宮僕人,然後再帶你出來。”冰雪說:“可是她還威脅我,說……”龍濤說:“這樣她對別人說,你已經被她處死。”冰雪說:“你為什麼要殺人?”
龍濤說:“那種人不殺是不行的,你知道,不殺他們,我們永遠沒有出頭的日子。”冰雪說:“你想出頭?”龍濤說:“不是,我想離開,明天我就可以去西宮。四個說,那裡面的情況,她也不清楚,但是據說也是一樣的花天酒地。”
冰雪說:“那你要小心。”龍濤說:“你就在這裡待著,白天城堡裡的人都會昏睡過去,夜晚才是他們活動的時間,只有到了無上王宮才可以倖免於難。”冰雪點頭說:“你要小心。”
兩人在花園裡坐了一陣,四周靜悄悄的沒有聲音,龍濤忽然說道:“我很想知道,在我們原來的世界裡,我們是什麼樣的人,是至死不渝的情人,還是患難與共的朋友,還是陌路相逢的知音。”
冰雪說:“但是我始終相信這世上沒有一種感情是毫無淵源的,我們相識是因為我們還有以前的記憶,雖然我們不知道那是一段什麼樣的故事,但它影響著我們。所以在看到你的那一眼,我就告訴自己,我認識你。”
龍濤說:“一切等到水落石出的時候,我們就不必為此而猜測了,其實最有意義的不是最後的結果,不管什麼結果,當知道結果的那一刻,總會有一種悵然的感覺,我很希望兩個人患難與共的日子,能象現在這樣永遠的繼續下去,那是我最想的,也是我最需要的。”
冰雪說:“我也是這樣想,世間的事情畢竟多是殘酷的,能夠忘卻畢竟是一種福分。”
天漸漸亮了,龍濤起身說:“我要去王宮,你在屋裡等我。”冰雪答應著,只見龍濤緩緩離開,她也就來到一間屋子裡,倒下去便睡了起來。
龍濤出了門,早有幾個戴著鬼面具的人在外面等著,他上了轎子,忽然感覺騰雲駕霧一樣,整個人飛了起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在一座高大的宮牆外面。
門口絡繹不絕的各種戴著各色面具的人魚貫而入,穿過一座寬闊的白玉欄杆的橋,便到了宮門,緩緩開啟的宮門,在天色微明的薄霧中顯得古老而凝重。
進了宮門是一個寬大的演武場,輝煌的白玉欄杆護著一路上去的數百級白玉梯子,如同青雲直上的宮殿,在陽光下那麼巍峨而雄壯。
進了紅色的宮殿,只見正中高臺上坐著一個衣冠華麗,戴著一個龍頭面具的人,身上也繡滿了龍紋。
龍濤跟著進來的人一起跪下,三呼“無上至尊”,無上至尊威嚴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