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後,看她悠閒地在街上閒逛,頗為自得。
冤家路窄啊,為什麼他千里迢迢地跑到杭州都可以遇見她,可見老天還是真的沒有長眼。
此時,他坐在屋簷之上,看下面的她叫了一碗麵在麵攤上大吃大喝。
胃口真好,不像他,現在連飯都吃不下。
嘰裡咕嚕地吃了大半碗麵,顧不了才好奇地問攤主:“我說大叔,今晚樓外樓迎客宴,你為什麼不去看呢?”
攤主對她和善地笑了笑,“小本生意,哪裡有空去理會那些。聽公子的口音,應該不是本地人吧?”
“嗯。”吃完最後一口面,顧不了滿足地拍拍自己的肚子,擦擦嘴,露出可愛的笑容,“大叔,你的面可真是好吃。”看她那狼吞虎嚥的樣子,難道萬花閣虐待她沒給她飯吃嗎?讓她到外面來丟人現眼。
“公子喜歡,再來一碗好了。”聽見有人稱讚,攤主喜笑顏開。
“不了。”顧不了擺擺手,“今天還有事情,改天一定還來。”說完從腰間摸出錢袋,掏出些碎銀放在桌上,“大叔,面錢。”
“用不了那麼多銀子。”攤主將銀子放回到她的手上,“一碗麵只要五文錢。”
“是嗎?”再翻看了一下錢袋,顧不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重新將銀子擺在桌上,“我沒有銅板,就給這麼多吧。”
看看,整個一個敗家女——房簷上,有人在翻白眼,思忖著照她這樣的散金速度,藥王莊為什麼到現在都還沒有給她敗光?
就這樣一路跟著她,看她閒晃到一家客棧門口停下,看到大門上的鎖,也不驚奇,彷彿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左右看了看,確定無人之後,她才翻身躍上房簷,拉開二樓的一扇窗戶,跳了進去,隨即掩上紙窗。
花莫愁悄然無聲地跟了上去,整個人蹲在窗沿下。
不多時,燭火燃起,裡面有對話聲隱隱約約地傳出——
“……打聽得怎麼樣了?”
“……執事不在,樓主也不在……架子大得不得了……”
“看來,還是要我親自去才行……”
“……不如我們直接闖進去?”
聽到熟悉的如黃鶯出谷的聲音,窗外的花莫愁大張著嘴巴,怎麼也不敢相信連那個人也來了杭州。
一天之內,意外已經太多了,再多,他怕自己承受不起。
躡手躡腳地站起身,想要趁裡面的人還沒有發現他,立刻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不料兩扇紙窗忽然開啟,重重地撞上了他的面頰。
遇上顧不了,絕對沒有好事,他早就應該知道。
痛楚在鼻樑上氾濫開來,踉蹌了兩步,他及時在倒退到屋簷的邊沿時止住了腳步,怒瞪著站在窗邊驚喜交加的人。
“花二哥!”顧不了開心地叫著,伸出半個身子,牢牢地抱住了面前紅著眼睛、還流著兩管鼻血的花莫愁。
天亡他也!
西湖美,他絕對相信,絲毫不懷疑。
如果是他一個人,他一定會用最愜意的心態好好地欣賞難得的江南美景。
可惜啊,身邊多了一個讓他頭痛的顧不了。
轉頭看看自己刻意保持了三尺距離的人,花莫愁再嘆一口氣。
“花二哥,你看,好漂亮的水啊。”顧不了興奮地拍著手,滿臉陶醉地看著面前綠波盪漾的西湖之水。
“你看洞庭湖的水還看得少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與顧不了相比,花莫愁顯得有些意興闌珊。
“那不一樣啊。”轉過身子看向花莫愁,顧不了噘起了小嘴,“我在洞庭湖畔長大,看慣了洞庭湖水一望無際和浩瀚的場面,每天有人在湖上撒網捕魚,還唱漁歌呢。可是西湖的水不一樣啊,波瀾不驚,太嫻靜了。”
她的聲音逐漸放低,似乎真的是被西湖的湖水所打動;她的表情,不似她平常的古靈精怪,倒是多了些難以捉摸的情緒。
“花二哥,你知道嗎?”見他在看她,顧不了的小臉上露出了笑意,朝他走近了一步。
“知道什麼?”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剛才他還真以為她轉性了呢。看她詭異的笑臉,花莫愁警惕地後退了一步。
“其實我覺得洞庭的水和西湖的水都好像我認識的人呢。”她的眉眼笑得彎彎的,樂不可支。
又來了,她的這種笑容,讓他想起了十二年前那個夜晚,她給他看那條噁心蟲子時的表情。
不理會他戒備的樣子,顧不了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