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莫愁看了她一眼,將小二端上來的薑湯推到她的面前。
“有沒有搞錯?”顧不了看看自己面前的一碗湯,再看看花莫愁碗裡的大魚大肉,“你吃肉,我喝湯?”
“你的風寒還沒有好。”在顧不了的瞪視中,花莫愁又夾起一塊酥鴨。
“沒好就要餓肚子嗎?”什麼爛理由?
“薑湯去寒。”
呃?
“另外你還在咳嗽。”花莫愁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停,最終夾起一塊魚肉放進她的碗裡。
所以?
“吃雞不太好,如果你真的要吃,吃魚好了。”
他他他,他這是在關心她嗎?
“還有,待會兒你給我開張去風寒的藥方,剛才過來的時候,我看見鎮上有藥房。你老是這樣咳下去,也不是辦法。”
顧不了的眼裡充滿了幸福的光彩,看看自己面前的薑湯,再看看碗中的魚肉,她用力地吸吸鼻子。
“要是這些你都不喜歡,自己去和小二說去。”看她崇拜地瞧自己的樣子,花莫愁有些不習慣。
“不不不,我都喜歡!”她大聲地說著,嗓門之高差點兒嚇翻了一屋的人。
說到做到,顧不了端起面前的薑湯一飲而盡,覺得心裡暖呼呼的。再抹抹嘴,她捧著飯碗,大口大口地吃起來,覺得胃口真是好極了。
眼在笑,眉在笑,顧不了坐在窗欞上,兩隻腳晃啊晃,好不開心。
她的頭還是有些暈,嗓子還在疼,但是心裡面卻覺得好舒暢。眼巴巴地看著前方,就盼著那個外出的人趕快回來。
花二哥,為她抓藥去了呢。
她輕輕一躍,跳下窗欞,踩在客房的地面上,覺得有些冰涼,低頭一看才意識到自己未著鞋襪。
九月天了呢,北方的天氣已經開始冷起來了。原來不知不覺的,她離開洞庭湖已經將近八個月了啊……
三跳兩跳地跳到床邊,她抓起鞋襪胡亂地套上,拉開門,叫住正從門前走過的店小二:“喂——”
店小二笑容滿面地轉回身,看著印象中大金主的親眷,“夫人——”
“夫人?”顧不了左右看了看,發現並沒有旁人,遲疑了一下,“你是在叫我嗎?”
“夫人真是說笑了,這裡又沒有其他的人,小人不是叫你,叫誰呢?”店小二嘴巴說得溜溜轉,“還不知道夫人叫住小人有何吩咐?”
夫人呢……
“夫人,夫人?”看面前長得挺可愛的女子在發愣,店小二提高了聲音叫她。
“哦哦哦……”她回過神,連聲答應,看店小二好奇地看著她,一時間紅了粉面,“那個,和我一起來的——”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小二哥稱謂的影響,她自己居然一時之間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夫人是說爺吧?”恍然大悟,店小二拍拍腦袋,“爺出去的時候有吩咐,說是夫人需要什麼,儘管跟小人說好了。夫人是肚子餓了?口渴了?還是想要沐浴一番?”
“不用了。”他的伶牙俐齒倒真的讓她有些招架不及,“你先忙你的去吧。”
店小二點著頭,抬步正要走,冷不防不遠處傳來一陣巨大的聲響。
她看他,他看她,最後他聳聳肩,“夫人不要介意,那房間是昨日兩位大爺定下的,今天見他們出去,還沒有回來,可能是什麼東西落下來了吧……”
熱騰騰的湯藥放在她的面前,花莫愁探手摸摸她的額頭,卻發現顧不了在神遊。
“不了?”
“什麼?”顧不了迅速轉回頭,一勺藥汁就這樣準確無誤地塞進了她的嘴裡。
哇,好苦!她皺起眉頭,迅速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水,咕嚕嚕地全部灌下肚。
“我不知道原來你也怕吃藥。”花莫愁看著愁眉苦臉的顧不了,再舀了一勺藥汁,遞到她的面前。
“我怕苦,不行嗎?”誰規定大夫就不怕吃藥的?事實上,她是怕死苦味了,所以她做的藥丸才都新增了甜味啊。“當然行。”花莫愁回答得很乾脆,示意她張嘴。
為難地看看花莫愁,再看看面前勺子裡的藥汁,顧不了垮下臉。
“你是要乖乖喝下去呢?還是我捏著你鼻子給你灌下去?”將藥碗推到她的面前,花莫愁半是威脅半是開玩笑地說。
真是人心不古啊,莫非現在世人都喜歡給她出選擇題為樂?
好乖地接過藥碗,顧不了一鼓作氣地喝完,接著乾脆抱著茶壺猛灌。